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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担心亦煌,完全不担心我么?”陈世承毫无?意义地帮陈修明掖了?掖被角,“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该怎么‘教导’亦煌,为什么这么擅长将?人?逼到极限,为什么对亲生儿子也能毫不留情?地下手?”
“……”陈修明沉默以?对,他隐约有所?猜测,但并?不想问?出口?。
“明明,我年少时,日子过得远比亦煌来得苦,你却只心疼他,却不想了?解我。”
“爸,”陈修明无?奈极了?,“您不能因为您自个淋过雨,就要把别人?的伞给撕了?吧。”
“我能受得了?,我的儿子为什么受不了??”
“……他没有抱怨过。”
“而你在为他谋不平,”陈世承低笑出声,“我想为你铺路,你又不高兴。”
“爸,如果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是?出于在对方的身上有所?图谋,那未免太累了?。”
“明明,最稳定的关系是?利益一致、互相?依存,你给你大哥提供情?感支撑,你大哥心甘情?愿地庇护你,这分明是?一件好事啊。”
“但我不想这样。”
“你要为了?以?后不麻烦你大哥,而和你大哥现在就绝交么?”
“……您真是?个诡辩的天才。”
“我并?非诡辩,而是?试图和你聊清楚,我做错了?什么,而你,又做对了?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而你又做对了?什么。
陈修明内心的复杂的情?感,也因为这一句话,隐约有了?消散的迹象。
纵使他极力想忽略,他也不得不承认,陈世承是?偏爱他的。
或许陈世承对陈亦煌而言是?难以?相?处的暴君,但陈世承对他而言,却是?一个合格线以?上的靠谱而温和的父亲。
这偏爱让陈修明有些羞愧,却也让他有些难以?割舍。
“……然而,也聊不太清楚了?。”
“总归,明明看起来不那么生气了?。”陈世承略弯了?下身,用宽厚的手掌摸了?摸陈修明的额头,“快过年了?,不要和爸爸再置气了?,都是?爸爸的错,好不好。”
“……我也有错。”
“明明永远是?对的,错的只会是?我。”
“爸……”
“你要家庭和睦,那是?不可能的,你母亲已经离我而去,你大哥恨我又怕我,你二哥一言难尽,不过,欢欢喜喜过个年,维持着父慈子孝的假象,总归不是?难事。”
“你小时候,都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自然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好了?,明明,你该继续看你那小说了?,不必再惦记着这些事。”
“……”
陈世承站直了?身体,向门口?的方向走?,在他即将?压开门锁之前,他偏过头,对陈修明说:“你的新身份证明日会办好送过来,今年生日也会大办,至于户口?簿,你如今也大了?,单独开个户,自个管自个,更自由些。”
“谢谢爸爸。”
“无?需道谢,我总归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