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挺想霍周的。
尤其出门在外,总会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像即便不喜欢也不得不应付的酒局、像有人贴上来对他动手动脚后他才恍觉这人对他有意思的gay、像他沉浸在负面情绪中时再没有一只手适时地拉他起来……
但想归想,不见面就是不见面。
他能忍着多年不去联系他妈,就能忍着多久不去见霍周。
反正人总要成长。
郁时南把这种不得不抛下的揪心,归类到佛教的八苦之一——爱别离,所有人都会经历,他自然不会是例外。
所以这没什么特殊的,也没必要自怨自艾,只是霍周待在他身边实在太久,久到想完全刨除需要过渡。
郁时南给了自己充分的时间去忘记。
却总能时不时地想起霍周,不分场景的被和他有关的记忆侵。占整个大脑,一如霍周的为人,不容拒绝又霸道强势。
“你真的觉得我过得很好?”霍周一瞬不移地看着他,目光透出的灼热几乎要把面前的人烧出个窟窿。
“你不来关心,怎么知道我过得好还是不好,非要我比赛失常行尸走肉颓废度日,才能知道我离不开你吗?”
“照你的逻辑,是不是每个穿着光鲜靓丽正常完成工作的人,即便是在下班路上投河,也都过得很好,因为他们看着跟平时没有区别,郁时南,你觉得我是不是这种人。”
霍周直白的目光几乎要把他吞噬殆尽。
冷静克制的外表下,压存得是叫嚣灼烈的情绪和无穷翻滚的欲。望,惯性地保持平静,不代表他就真的无动于衷。
他擅长压抑又习惯了隐忍。
被退队的时候冷淡,勃。起的时候冷淡,被郁时南勾脖吻上来的时候冷淡,他将心底那股滔天的烈火紧紧包裹埋藏,提防着再次失控吞没理智,沦为情绪的奴隶。
他当然要平静,要不悲不喜。
只有保持在这种状态,他才能维持成绩的稳定,才能在团体赛落后的时候巩固军心,才能避免再次发生被退队的事件。
习惯确实是种可怕的东西。
郁时南习惯了压抑对外界的欲。望。
霍周习惯了压抑对本我的释。放。
但终归还是会出现些什么打破平衡。
霍周的存在,让郁时南产生了想要拥有的渴望;而郁时南的存在,则令霍周具备了直言自我的坦然。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逐渐交迭。
寒潮汹涌,雪花翻飞,街道上的车辆每隔五六分钟才会路过一辆,寂静的夜里只剩滚烫的呼吸在来回拉锯。
鼻息间的热气氤氲成白色的雾弥散在南法二月份的雪夜里。
“……你总说我喜欢泛滥情绪,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装可怜吗?”郁时南别扭地别过头,“你现在做的事情,可跟理智不搭边。”
“我没有在装可怜。”霍周眼眸中的凌厉褪去几分,“我只是在向你坦白,一些从初次见面,就该跟你坦白的事实,我不想一错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