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是个主意正的,只能吓着、哄着,若要直接好生说,怕她倒会做怪。她那脑中平日里也不知装了些什么,瞧着不言不语的,可这一说出话来,反倒能气倒个人。不过是惦记着人在军中骑马不便,又惦记着那揽着的她的滋味才……
正想着,乎觉她那里呼吸平稳了起来,竟似睡着了?
适才不还怕成那般模样?现下怎的就着了?
王爷不禁哑然,半侧起身子,拿胳膊支着凑了过去。只见她竟真真睡着了,双眼微微有些红肿,耳后白腻一片,连着颈子,直进了领口,双眼微微一沉,忍不住抬起手来,放到她耳后。
见她那里确是睡熟了,方摩挲了两下,又生怕点着心头那团火,才放了手。想了想,到底没敢抱着她,生怕二日里这丫头醒了、见了,到时又犯了撅脾气,这才合上双眼闭目入睡。
大帐外头传进齐齐的走步声,听着便知是那军中巡查士卒的动静,鸳儿睁开眼睛,转头瞧了瞧,见王爷在她身后不远处,到底没凑过来,这才放了心。
“醒了?”正自思索着,忽听身边传来说话儿声,鸳儿一惊,抬眼瞧见王爷竟也醒了,忙点点头,预备着起身。
“时辰还早,再躺会儿无妨。”王爷抬手按到她肩头,也没见他使力,却竟又把鸳儿按了下去。
心里微愣,纳闷瞧着他那大手,不知他这把子力气是打哪儿练回来的。
见她瞧着自己那手,王爷倒也没收回来,只淡淡道:“以后有何事直接对爷说便是,这军中诸多不便,更再没个女子……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只管告诉爷,怎么不能委屈了你。”
鸳儿只得点点头,不敢吭声。
王爷眼微沉了沉,按在她肩头那只紧了紧,一个没忍住便揉捏了下。觉着她身微抖,方放了开来,侧耳听了听,外头的小德子小喜子似也醒了,只还未到招呼自己的时辰,便微微抬了手,当说了声“那便起了吧”。就见那丫头“嗖”一下子,急不可待的起了身,忙翻出自己今日穿着的衣衫过来。
双眼敛了敛,嘴角微弯了弯,抬手任她伺候着,不再多动她半下,见如此,果真这丫头紧绷着的身子松了下来,再不多会,脸上也没那般紧张神色,行动间自如如常。
“王爷,自我军至此……怎的也不见那些胡国斥候探子?”刘大人先到了大帐之中,见除了两个伺候着的小太监外,再无他人,方低声讨教。
“刘副将军不必多虑,可徐徐图之。”王爷抬手接过小喜子递上的茶盏,曼声说道。
“是,还是王爷说得是。”虽心中仍是纳闷,可这军中到底是这位严王做主,抬眼瞧了瞧,见这位王爷脸上竟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儿,心下不由得更是纳闷了。
数位将领进帐议事,正自围着那沙盘商议战术,忽听帐外有马蹄声奔入,皆向大帐入口处看去。
军营之中,若无军机要事哪里能跑得马?必是有事情出了!
“报!禀报将军,前方秘报!”那人飞身下车入帐跪下,打从靴中取了锦帛出来,呈上。
小喜子忙接了过来,递给王爷。
扫了数眼帛上字迹,王爷方才起身行走沙盘前,瞧了几眼,道了声:“赏。”待报信之人下去,方才下令道:“何康带人再去此处查探,打探清楚安营在此的可是哈那部中之人。若打探明白,周先生——”
周资忙抱拳道:“下官定不褥命!”
王爷方才点头,又抬头道:“赵统带人从傍绕去,如若不从,断他后路。”
“末将听命!”
军中一时乱了起来,离的虽远,鸳儿却听着远处马匹行走之声,心中惴惴,知道这是要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