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煜喜不自胜,不顾自己现下的身体状况下榻叩拜,“谢娘亲成全!”
恰逢右护法回屋禀告有关下毒事宜,贺兰教主便吩咐左护法将贺兰煜安排在东厢房里休憩,继而又吩咐左护法尽快安排贺兰容的丧礼。
右护法荀杨瞧上去不过三旬出头,是个极干练的面无表情的女人,见左护法忙进忙出,不由心生疑窦。少顷,待屋里没有第三人,荀杨问:“这种琐碎的事向来是由方堂主负责,教主怎的让左护法全权负责?”
“方堂主么?哼!一只笑面虎。……经昨夜一事,除了你与展云,本座不敢相信任何人。”
见贺兰教主已有疲态,右护法忍不住问:“教主的身子恢复得如何?”
“毒医医术了得,本座暂且没有性命之忧。下毒之事,你追查得如何了?”
“春风苑里的所有仆人都是从前精挑细选出来服侍教主与您的小侍们,对您与本教绝对忠心耿耿。属下又一一威逼利诱,都表现得毫无问题。”
“可有盘问过本座的这些小侍们?”
“这……”右护法为难道:“都是您心爱的美人,属下这……这……”
“美人的脸能赏心悦目,美人的身体享用起来是说不出的销魂,正是应了那句话:温柔乡英雄冢。”贺兰教主语气一变,冷冰冰地道:“但谁又知美人的心是否如毒蝎一般狠辣?!”
右护法闻弦歌而知雅意,拱手道:“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若今日入夜前还是没有在教众之中查出下毒之人……”贺兰教主转望向窗外,已是天光微熹。她沉思许久,末了与右护法耳语一番。
“公子那边是否需要……”右护法平静如镜面的脸庞有了裂缝。
贺兰教主一抬手,右护法便噤了声。
谭思义一夜未眠,也曾试图走出春雨楼,皆被外头的护卫拦下。她不愿与魔教中人起冲突,只得作罢。终于在天亮时分,她被请进春风苑。
其时春风苑里已撤下昨日的喜色,四处挂白,冬日凛冽的寒风里,那一抹抹白色仿佛在诉说难言的悲伤与寂寥。
“……是谁过世了?”谭思义勉力保持冷静。
“是主君。”带路的仆人低声答。
谭思义心头大震,“……快带我去见公子!”
“是,贵人请随奴来,公子正在东厢房等您。”
时隔一夜,再次见到贺兰煜时,他已换下了一袭红衣,自上而下一身的素白,微肿着双眼,默默地拥住她的腰身,慰藉似地汲取她身躯上的暖意。
“你曾说容叔待你极好,你们虽然没有师徒名分,却有师徒情谊。现在容叔走了,你肯定很难过,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不用忍着。”谭思义疼惜道。
“……刚刚徐医官来替我诊过脉,她告诫我不能继续伤心下去,更不能哭个不停。”
贺兰煜说得有气无力,谭思义忙紧张地拉过他的手臂打量他,“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我没生病。”贺兰煜想笑却笑不出来,咸涩的泪珠倒争先恐后地又开始落下,被谭思义手忙脚乱地掏帕子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