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商点头。
其实小时候季商是和桑落一起上的小学一年级,那时候季商刚伤过脑子,有些笨笨的,反应很慢,也很孤僻,除了桑落以外,他几乎不和旁人说话。
桑榆没办法,只好让他俩一块从一年级开始读。过了两年,季商养好了脑子,智商开始突飞猛进,为了不耽误他,桑榆让他跳了一级。
不过从小学到高中,两人都还是在一个学校,没有分开过。一直到季商去上大学。
可能是因为没了学霸季商的督促,桑落高三那年成绩下滑,高考失利,没能考上季商所在的大学。
那年六月,季商正好要跟着老师参加澳洲的一次游学活动,便把桑落也带来了,让他放松心情。
季商记得,那时候桑落是不愿意来的,因为他们吵架了,准确来说是桑落单方面发脾气。
或许是因为没了父母的小孩都容易早熟,桑落虽然有些任性,但并不是不识教且无理取闹的坏小孩。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乖巧听话的,听姐姐的话,听季商的话。偶尔闹闹小脾气也很少哭闹,甚至会自己把自己哄好。
那年的事季商记忆深刻,因为那是进入青春期以后,桑落第一次和他吵架,委屈到掉眼泪。
起因其实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只是因为季商给桑落买回来的午餐里面有他不爱吃的花生碎,而他给同一个学习小组的女生带回来的咖啡,不仅去了冰块还贴心地加了双倍奶,完完全全是那位女同学的喜好。
22岁的季商认为桑落是因为高考失利,所以情绪脆弱。
在很久之后,26岁的季商听到桑落说他22岁的生日愿望,是希望他喜欢的人能陪他一起过,才知道原来“高考失利”和“情绪脆弱”之间没有因果关系,和季商之间才有因果关系。
因为不能和他念同一所大学,还察觉到他的注意力不再聚焦自己身上,所以情绪脆弱。
五年了,桑落一如从前。
周明轩没察觉到季商的走神,非常善心地给他支招说:“大堡礁心形礁那边新建了浮台,桑落不是想近距离看看那颗心吗?上回没看到,这次你可以带他去看看,哄哄他。”
季商收回思绪,神情又恢复淡漠,很公事公办地说:“忙完再说。”
Mica听说桑落身体不舒服,自然是同意将工作推迟两个小时,还想安排了司机送他们去最近的医院。但桑落没同意。
本来就没帮上忙,还因为自己耽误了工作进度,桑落并不想要这样,而且他也不想去医院。
澳洲的药房都有药剂师,像感冒这种轻微病症,桑落认为去药房就可以解决,并不需要劳师动众地上医院。
双方意见不统一,最后各退一步,季商留下继续工作,桑落由周明轩带着去附近的药店量体温买药。
“轩哥,其实我自己去就行了。”
桑落去卫生间时洗了把脸,冷水刺激下,鼻尖和脸颊都是红扑扑的。
周明轩以为他体温很高,当即道:“那可不行,生病已经够可怜的了,没人陪岂不是更可怜?”
桑落抿唇无声地笑了笑,没再拒绝周明轩的好意。
Mica公司楼对面的街角就有一家连锁药店,两人便一块步行前往。桑落量了体温,的确有些发烧,但不高,药剂师给他配了退烧药。
桑落要了杯水,打算就在这吞了,周明轩皱眉制止了他,然后去隔壁咖啡店里弄来杯热水,还买了块小小的慕斯蛋糕。
澳大利亚的水源干净,水质优秀,自来水可以直接饮用,所以在澳洲生活的人几乎不喝热水,方才药剂师给桑落倒的水就是冷水。
周明轩怎么说也在国内生活过几年,知道生病的人要喝热水,也知道不能空腹吃药。
桑落心里有些暖,和他说了谢谢,然后对着那小兔子形状的蛋糕笑道:“轩哥,你是不是偷偷摸摸结婚生小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