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国师府的下人送来的,三个大的保温盒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就离开了。
叶昭瑜人小,不过刚刚比石桌高出一个头,然而要去拎饭盒就有些艰难了。
齐霜先把自己的搬下来,又把叶昭瑜的搬下来。想了想,还是把最后一个饭盒搬下放在石凳上。
见叶昭瑜看她,齐霜有些不自然,撇嘴道:“那个哭包也就比你高一点点。”
两人把午饭搬到齐霜的屋里一起吃了。
菜式都是一样的,荤素很均衡,味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至少是不能和侯府比,但叶昭瑜反而吃了不少。
齐霜可能是被憋的狠了,吃饭嘴也不闲着,一边吃一边说。
她觉得在国师府最幸福的事就是每天都能吃饱饭,然后对自己的饥饿的前半生展开了详尽的叙述。
“有一次我一整天都没讨到饭,什么都没吃,饿的眼冒金星,东西都看不清。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的突然拿着一个包子走了过来,跟我说他观察了我很久。只要我能让这个包子亮起来,他就带我去一个永远不愁吃不愁喝的地方。
我一听,这不明显是个骗子吗?于是我二话不说,把包子抢过来就跑,他带的狗都没追上我。”
齐霜说的洋洋得意。
叶昭瑜:。。。
两人吃完午饭,齐霜还在喋喋不休着她的饥饿史。
院里忽然来了人,两人走出房门。
一个身穿淡紫色双襟罩衫,下面配一条深色裙子的高挑女子站在柳树下,齐霜忽地闭了嘴。
叶昭瑜于是明白,这就是沈先生了。
沈先生长的虽然没有美人的模子却也并不丑,五官端端正正,身材瘦削高挑,只是一张脸实在惨白,因而导致整个人一种阴气沉沉的气质。
叶昭瑜总算明白为什么齐霜说制度。不可乖张生事,不可殴打同门,不可偷鸡摸狗,不可目无师长。”
“除此以外,还有具体的条例规范,惩戒制度。”
“每日卯时必须到达书堂,必须按时完成师长任务,不许随意盘问。。。”
“。。。”
等到具体的条例规范讲完时,太阳已经快要落下。
昏黄的夕阳斜照进屋里,沈先生仍旧面无表情,语音却很是轻缓,和初见时说话的冷酷严肃完全不同。
叶昭瑜看着沈先生,她虽讲了这么多严酷的条例规章,声音却越来越柔和,仿佛是在怀念着什么。
这位先生也在书院习读过吗?
至于齐霜,已经完全听呆了。
现在她的脑子里全是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必须这个,必须那个。。。
至于另一个女孩,倒是不啜泣了,改成了默默流泪。
她坐在书桌前,一边听着,一边流着泪。倘若听到了什么规定有所感触,便悲从心来,猛地抽泣一声,眼泪从缓缓地流变成刷刷地流,竟然就这么哭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