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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宛想了想道:“大概因当初我拒绝了公主求亲罢。”
那件事情虽不了了之,但和敬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心里肯定积着怨呢——但郁宛觉着,她有气也该冲富察家撒去,毕竟停妻再娶这种事非同小可,辱没的也是富察氏名声,想也知道福康安不会轻易答应。
乾隆忖道:“福康安是个好孩子。”
若非同样定亲的是总督之女,干系太大,他还真想把这位夫婿变成阿木尔的。
郁宛咋舌,“您也太霸道了,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又有‘君子不夺人所爱’,若仗着权势逼福康安就范,那咱们阿木尔可成什么人了?”
勉强是不会得来幸福的,何况阿木尔未必喜欢这型。
至于郁宛嘛,她更想给女儿找个长寿的女婿,富察一家的人都太命短,别到时候年纪轻轻当了寡妇,就追悔莫及了。
乾隆睨着她,她倒是什么都敢想,想法还格外与众不同。
亏得只有他能听见,这话传出岂非得罪人?
郁宛把重点拽回来,“万岁爷,既然公主心中不平,那册封大典就简单些罢?”
如今宫里是她当家,她看银子花出去都分外肉疼,宁可省着点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接待些皇子公主,她求之不得。
乾隆断然拒绝,“不行。”
他打算让内外命妇齐齐过来朝拜,务必要给足宛儿脸面,子女们尤其不能缺席。和敬再是不服,也务必得叫她看清楚,宛儿是她的长辈,她一个晚辈拿腔拿调的还有理了?
见皇帝决意杀杀和敬风头,郁宛也没奈何,罢了,反正她退让和敬也不见得会对她客气,那倒不如堂而皇之用身份压制对方。
有皇帝给她撑腰,她才不怕。
郁宛便兴兴头头跟乾隆商量这次册封的名单,虽说凡事讲究公平,但郁宛也是凡夫俗子,自也难免任人唯亲。她心里的几个名额,婉嫔跟兰贵人是务必得晋封的,皇帝再怎么无视她们,人家苦苦熬资历到现在,怎么也得给点勉励罢?
乾隆失笑,“由得你去。”
郁宛问道:“那么贵妃呢,万岁爷属意哪两位?”
她跟乾隆都有共识,其中一席非愉妃莫属,不但因为愉妃资历最深,也因为她教养出了一个文武全才的五阿哥,如今荣亲王当不了太子,乾隆自然是要补偿她的。
至于另一个名额,论资历该是颖妃舒妃,但要论乾隆个人的偏向,或者容妃更有可能,郁宛是不替他做主的。
乾隆望着她琉璃珠般的眼睛,说道:“还是颖妃罢。”
若册封容妃,只怕宛儿又要吃味,以为他心里如何如何——其实他待法蒂玛早已不像当初那般,再美的画看久了也会腻味,何况法蒂玛除了那副冷脾气,也无甚值得在意处。
倒是宛儿,切切实实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乾隆心底仅有的那块柔软地方,已装不下其他了。
郁宛得了准话,便要着人通知内务府办去,吉服虽有个统一的模子,但还是得照着个人身量改一改:愉妃向来纤瘦也就罢了,颖妃近年来可是越发心宽体胖,三尺布料怕还不够用的。
乾隆看着来回话的王进保,忽然心念一动,“那日汪氏说你效忠的是贵妃,到底是何意?”
王进保身形微僵,郁宛亦捏了把汗,心想这会子她是赶紧把自己摘干净呢,还是拼着触怒皇帝好成全这对有情人呢?
好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