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踏出璃月港,仿佛脱出文明世界,迈向人鬼界限暧昧的蛮荒。耳边传来哭嚎声,白鸟闷头向前。阴森的冷气吹拂后颈,寒意如同附骨之疽。她抱紧背包,盯着地面。
“你去哪?”魈的声音响起。
白鸟惊讶得说出直白到不中听的心里话,“你还没走啊。”
回客栈后他的踪影就消失了,现在想来是魈不想和旁人接触,于是躲起来了。
魈面无表情,“夜晚邪祟出没,你可以明日再上路。”
他说出的“上路”总让人联想到另一种意义的“上路”。
“很紧急。”白鸟模糊地解释。
魈不是那种追根究底的人,轻易放过去了。但他没有离开。
看上去冷若冰霜,实则是个大好人啊。白鸟急躁的心情逐渐平淡下来。
到达望舒客栈已是后半夜,许是魈的原因,一路无事。
白鸟没有上楼,而是登上小舟。魈轻巧地跳到上面,小舟稍顿后平稳。他仿若没有重量般,以不可思议的平衡能力立在舟尾。猎猎江风吹动墨绿的发,露出完整的俊秀脸庞。
木桨有节奏地划动,拖出圈圈涟漪。魈感知到熟悉的气息,目光停留在茅草屋上。
抵达岸边,白鸟去岩的房间没找他,反而在她的床上发现了十二三岁的龙尾少年。
少年缓缓睁眼,金棕色的眼眸没有焦距,长长的尾巴垂在地上。他还没彻底清醒。
白鸟推他□□的肩膀,“快醒来!”
光身体长大,心智却没有一起长大。一如既往的不喜欢穿衣服。
尾巴悄悄地卷上白鸟的腰,少年尾音有着不易察觉的娇懒,“你怎么回来了?”
“我好像找到你爸爸了,”白鸟一股脑儿说出,“然后他被刺杀了,生死未卜。”
“哈?”岩伸手摸白鸟的额头。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个爸爸?
“你失忆了啊!”白鸟看出他的质疑,“那个人……龙……总之和你一模一样,就是比你大很多,是个成年人。你们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不是在开玩笑。岩坐起来,“叫什么?”
“人形叫钟离。龙形是岩王爷。你看,名字都很像。就算不是爸爸也是哥哥之类的吧。”
“哦。”岩兴致缺缺。
“你不去看看他吗?”
“按照你的说法,我和他有血缘关系,那么为什么我会流落在外面呢?”岩一阵见血。
“有可能是你离家出走。”
“然后他根本不着急,几个月没找我?”岩躺下,“还是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