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看起来像是在寻觅我的身影,但我知道他看的是外来人。
一根绳上的蚂蚱,哪有一个死了另一个还蹦跶的道理。
我微微侧头对上金楚涵有些心事重重的眼睛,含着勉强的笑意,用着哭过的声音,轻轻说道:「楚涵……以后还是不要着急给我介绍男朋友了……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唉,我不是想怪你……只是,当时是你带着人去救我的,也是你先闯进仓库,其他人在外面接应。你应该也看到了我跟贺风都是好好的除了挨了点打什么也没有……唉…我理解你跟贺风关系很好,算了,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我含含糊糊半真半假地当着哥哥跟顾泽言的面提起这些话,金楚涵的脸色微变。
如果只有一个贺风在乱说话,我被侮辱的事不会轻易被这么多人取信,最关键还是她的证词。
去解救我们的时候,外来人为了优先确定贺风的情况,再发现光头他们逃跑的时候,煽动顾泽言带人去追。自己留下几个保镖去救人。
结果摸到仓库的时候,她却把保镖留在仓库外面,自己闯了进来。
等顾泽言找过来的时候,我与贺风已经恢复了自由身。
因此当时具体是什么样子,只有外来人看到了。
之后她一直明里暗里的附和着贺风的话,这才让大家对此事深信不疑。
如今既然贺风说的都是骗人的,都是假的,那她呢?她一直以来是出于什么心理,不管我如何解释,都坚定地跟贺风站在一起呢?
金楚涵听了我的话眼圈一红,眼看要哭。
我赶在前面补了一句:「楚涵,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些疙瘩没解开,你之前不是一直说以前的事情就当过去了,你也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跟我相处。还说要跟我当好姐妹,还特意委托了妈妈来当说客……如果你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我们可以再好好沟通沟通。」
我清楚地看见哥哥眉心极快地皱了下。
信任就是如此,一旦出现了裂痕即便是修补好也不像从前坚固。
曾经我就是输在这上面。
一次两次被认为做了坏事,以后事事就都是我的问题。
现在轮到你了。
当初美国一事虽然出轨二字被勉强糊弄过去,但是你当时那副撒谎的丑态,承认与我作对的道歉大家可都记着呢。
所谓道歉,是只道此事为错,心怀歉意,再不敢为。
可若是再犯,所谓道歉也不过变成了笑柄一般的狡辩。
「我,我没有,姐姐。这件事情是我错了,我当时被吓坏了,加上贺风是我的好朋友,我很信任他。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爱你,所以我才相信他的话,我根本不知道他有这种心思。」
金楚涵颦眉咬唇,泪意如雾气说来就来。
我这一次最大的目的是为了除掉贺风,顺便在外来人这面重圆的破镜上敲几下,并不着急让她当场就碎,所以见好便收。
」对不起,楚涵,你别怪我,我实在是……这些日子谁都不相信我。」
我啜泣了几下,捧着脸哀哭出声。
我掉下的每一滴泪都落在手心,如同悲痛的化身,企图刺伤每一个人的心。
我要愧疚要怜惜,我要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哥哥喉咙都发紧了,好像有一声接一声的长叹正源源不断从他的眼睛中涌来。
他安慰我时的样子简直像是恨不得以身相提,仿佛我的泪是从两个人的心中一同流出的。
他向来是这般,多情而温柔。
如同春日的桃花,熙熙攘攘地开满了枝头,沉沉坠下来,只有路过,谁都能闻到那股花香。
所以当外来人设计污蔑我抄袭她还倒打一耙的时候。
流言蜚语如冰雹一般砸下。
他那些丰沛的感情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所谓的正义,伸出手为心中那可怜又无助的小白花撑起伞,眼看着我被砸得头破血流。
……
顾泽言安静地站在一边,握着金楚涵的手给予着无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