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白娇哼一声,说:“既然承认了,还不快走?”那个走字,甚至被她拖出了儿化音。不但不显得冷,反倒是绵绵软软的。月华这一刻,肯定小白生前多半是软妹子,只要不被阴煞之气影响,不发疯当泼妇,即使生气了声音挺甜的。
农夫山泉一样。
看着小白这样子,逗她就跟逗猫似得,
月华还记得她还没变成鬼的时候家里养了一只猫,取了个名字叫花花。因为这猫皮上很多花纹,特别能闹腾,每天凌晨四五点钟准时“喵啊~喵啊~”当闹钟,她睡眠不足硬是被吵醒,又拿自家猫没办法,只能起来逗猫。
后来因为太吵,月华跟花花商量跟她改个名字,以后干脆叫闹钟算了,闹钟没电了还能罢工呢,花花一闹腾起来时间又准,声音又大,从来兢兢业业,从不罢工,比闹钟还准。但是花花不买账,叫她原名花花可能还搭理一下,叫闹钟那是从来都不带理的,月华改名失败,只能认了。
如今她变成鬼了,她的猫也不知道家人有没有好好照顾,月华没事儿做,也只能这么找点乐子了。
“不闹了,小白,我找你打听件事儿。”月华觉得再闹下去没完了,便开始说正事。
“什么事?”小白这倒没有拒绝,摆出了一份资深鬼的架势,说:“问吧,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说罢,她又有点不放心,补充说:“问完赶紧走哦,莫要赖在我这儿。”
“你这儿又不是什么洞天福地,我作甚一直赖着?”
“你还问不问了?”
“问!”月华这次回答的很肯定,也真不逗小白了,说:“小白,你知道,在我之前,有谁最得姥姥欢心吗?”在小白露出不满,说出类似“真不要脸,凭什么说自己最得姥姥欢心”这种话之前,补充说:“或者说,我之前那些话,有谁曾经跟姥姥说过吗?”
小白看月华神情严肃,也被影响了,没有再纠结于细枝末节,她想了想说:“没有。”这么厚颜无耻的话,如果听过,她自认绝不会忘记的。
“但是姥姥之前不是说,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种话吗?总有第一次吧?”月华继续问。
“这倒是。”小白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逻辑。她也难得起了一点好奇心,说:“不过我也不过来了不到一年呢,对姥姥的事也不是很了解,若要打听这些,那得去问阿绿。她才是姥姥这里呆的最长的。”
“阿绿?”月华反问,她来的这些日子,见过的女鬼五花八门五颜六色下来,差不多有十几个,但是还真的没有绿衣的,这些女鬼名字都是按照衣服颜色来的。多数变成鬼之后,再被姥姥一折腾,名字都不记得了,就随便这么喊着。
“哎呀,说不清楚,你跟我来。”小白说了,便往外面飘。“记得,可不能让姥姥知道,否则我们两都要倒霉的。”
月华跟着她飘。
阿绿住的地方比较神奇,是一口井。因为小白说阿绿和她们这些意外死亡之后,骨灰受姥姥控制的女鬼不同,阿绿是一只水鬼,而兰若寺这一片地方,除了被姥姥列为禁地的小镜湖,剩下的便只有寺庙柴房后面的井了,阿绿没得挑,便选了那里作为据点。
而且作为一只水鬼,阿绿非常的宅,基本上都不离开那口井,姥姥曾经为了这个找过她谈话,阿绿理直气壮义正言辞的表示,身为水鬼就应该等人从落到井里之后,才抓来当替身,不应该主动出击。
姥姥为此很不高兴的抽了她几次,但是阿绿生命力十分顽强,勇于认错,死不悔改,姥姥后来也就懒得管她了。阿绿自此开始宅在井里生活,她算是姥姥这里活的最长的鬼了。小白因为一次意外路过井边,正好碰到难得出来晒月亮的阿绿,这才认识了。
“阿绿!”小白飘到井口前,喊。
月华跟在她后面,往井中看了一眼,只看到了充满阴气,波光粼粼的水面。忽然水面一阵晃动,裂开了一个口子,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水鬼从井口中钻了出来。和小白这类女鬼不同,阿绿面上一片模糊,像是一片绿色迷雾,据说水鬼只有抓住替死的人之后,才能拥有自己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