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鸣回望他,冷冽的五官立体深邃,此刻显然染上了几分薄愠,“趁早离开她,你这种人只会为她增添无数烦恼。”
“像个怨夫一样指责我有什么意思呢。”李念沉翘起嘴角,“你失踪了,难道让粥粥为你受活寡?”
“这种自私的行为,我可干不出来。”
血液倒流回颅内,男人本就冰冷的五官现下如同覆了一层寒霜,脸色已然差到极致,想起了什么,转为笑容:“晚舟没把你看得这么重要,手镯,你大概也看到了,我曾经允诺过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他慢条斯理补充:“你以为的那些能刺激到我的行为,我们早做过无数遍了。”
李念沉眯起眸子,指腹缓缓摩挲着从她裙摆上掉下来的一片羽毛,轻啧:“大哥不是听到了吗,我能让粥粥更加快乐。”
“身体和心灵,都能。”
闷雷炸开,一道白紫色的闪电直直划破天际,亮得诡谲,狂风将落叶卷入高空,枝桠被吹得飒飒作响,不多时,暴雨劈头盖脸砸向地面。
阿旭看见后视镜里男人的动作,立即下车阻拦,李念沉摆摆手,不带任何犹豫地接下了对方的拳头——
下一秒,殷红的血丝从他的嘴边渗下来。
他抬起手背揩了揩,轻笑:“大哥为什么不大度一点呢,晚舟要是不喜欢我,你觉得我会有亲近她的机会吗?”
李鹤鸣稍稍冷静下来,不由得为自己的失控而懊恼,长久以来位居高位,他自然知晓最忌情绪波动与外露,平复呼吸后冷嗤一声:“不需要你装模作样提醒我,她的感情我比你更清楚。”
他用手帕慢慢擦拭手掌,眉心依旧紧紧拧着,“你和你的母亲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真以为能瞒她一辈子吗?”
说罢,李鹤鸣将手帕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看了眼漆黑的车窗,刚迈出的步子被突然打过来的电话打断。
他走向另一边接起,手机里传来安芮激动万分的嗓音。
“家主派了人通知,那群追着我们不放的人已经解决干净了,明天就能动身回国!”
沉默了会,李鹤鸣回答:“你先回去吧,我在这边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不顾她急切的询问,他径自挂断,抬头望向对面。二人隔着雨幕对视,李鹤鸣想起了很多年前碰见他的那次。
檀洲庄园几个所谓的继承人人选慌乱尖叫的时候,他正在书房窗前看书,听见动静,远远朝澄湖方向瞥了一眼。
从上俯视的角度,他很清晰地看见李新茗飘在湖面的半截断指,他自然不会同情这种蠢到家的货色,视线从那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同龄人身上扫过,几乎是同时间,对方仰起头也看见了他——
并充满恶意、而又极为不屑地冲他笑了一下。
李鹤鸣不认识这个人,但从这一眼能够肯定他认识自已。自出生起他便被众星捧月,仅有的一点好奇被来自底层人的冒犯击碎,他轻哼一声,也不打算计较,合上书本慢悠悠走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