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细雪铺天盖地下了整夜,天地悠悠,天寒地动。
温桥压着burton雪板从高山自上而下,绵软的粉雪像烟雾炸弹一样在她身后追赶。
雪板碾压了地上的粉雪,却碾不了天地间的空洞。
天地之间静得只剩下白茫茫一片和她自己,刺激的心跳,肾上腺素的偾张。
无人问津的荒野渡口,目光越过崇山峻岭。
这一刻,她似乎是活着的。
自持天纵之材,天不怜见。
寂寞、不甘、委屈,不足为外人道也。
人生白云苍狗。
只敢说给雪听。
度假村别墅里。
顾洛生小心翼翼地喝了口温水,“什么声音?山上是雪崩了吗?”
周延澈透过玻璃窗望向外面,“没看到那上面有个人,瞎。”
谢淮茗:“是玩到雪崩了,知道这山多高吗?冰天雪地,荒山野岭,拿命去玩,能出来的才能叫酷,出不来上头条。”
顾洛生憧憬,“是帅的,这叫不枉人间走一趟,可惜我没这技术。”
林桑宁将手里的五筒丢出去,“在冰天雪地,摔一跤,身体埋在雪下,慢慢冻僵,直到失去生命。”
周延澈下巴一抬,“你边上那位就这么玩过,那山比这还要高,比这狂百倍。”
徐沉渊斜斜地咬着香烟,指尖猩红一点,西装外套敞开,几分痞气,几分野性,“不记得了。”
林桑宁笑了笑,“徐先生真厉害。”
楼下。
清绝的身影黑白配色宽松的滑雪服,两条活泼的腿向着长椅一蹦一跳。
坐在长椅上,一只脚脱下固定器,取下面罩,从身后双肩包的保温盒,拿出热气腾腾的烤地瓜。
万宁零下二十五度,温桥小口小口咬着,地瓜很快就冷了,她又放回去。
手机被冻到没电了,糟了,她忘记带充电宝了。
午后微暖的光线,照在她脸上,似拨开云雾,镀了一层易碎漂亮的光泽,唇色不点而红,眼底是雾蒙蒙的灰,如同阴雨、雾霾。
顾洛生起身,下楼,“她好漂亮,刚刚好像就是她吧,就是有一种忧郁感。”
温桥抬起杏眼。
阳光下身穿白色荷叶领毛衣的女孩向她走过来,散发淡淡柔光,只觉得明眸生辉。
温桥垂眸,合起自卑的情绪。
不知道那女孩说了些什么,她听不见,拿出纸和笔,写下,‘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