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祁肆早就已经睡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宋时序依然被浓浓的不安所笼罩。
他点进短信界面,选择祁肆的手机号,慢吞吞地敲下了几个字。
“我有个朋友是开篮球馆的,那边缺一个篮球教练,待遇还不错。比你在……”
宋时序打到这的时候,手指突然顿了一下。接着他没有一丝犹豫,把对话框的字全删了。
等到遇见了,再跟他解释吧。
祁肆和张弛因为打架和抄袭,被停了一个星期的课。
张弛本就不服,对于辅导员的教导和表白墙上的谩骂自然是视若无睹。
从昨天到今天,他一直躺在宿舍玩游戏,连饭都懒得吃,直到被一脸戾气的祁肆吸引了注意力。
“卧槽,阿肆你怎么了,脸拉得这么长?”张弛从床上跳了下来。
祁肆拧着眉头,一言不发走到自己的床位前,抬手一把就扯下了上面的床帘。
他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扯得床板都震了几下,固定床帘的铁架子也被拉弯了,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整个床帘连带支架被祁肆卷成了一包垃圾似的,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张弛本想伸手去接,看着祁肆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脸,还是放弃了。
祁肆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清理着自己这里一切和宋时序有关的东西,大到床帘,小到之前买的烫伤膏,全部被他丢开了。
杂物们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不一会地上就一片狼藉。
张弛没有打断他,只是任劳任怨地跟在他身后,随手拿了个垃圾袋帮他收拾。
祁肆乱扔乱砸了半天,也没有压下心头的郁结。
但是手边已经没有可以扔的东西了,他只能攥起拳头狠狠锤了一下上铺的楼梯,带动着整个床架都摇晃了几下。
关节处渐渐传来的阵痛这才慢慢拉回了祁肆的理智。
但他根本顾不上手上的疼痛,因为心中的创伤明显跟让他难捱。
张弛哼哧哼哧收拾了半天,不一会儿手里就多了一大包垃圾。
“讲讲。”
他把垃圾袋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土,叉着腰问道。
“或许你开始你劝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放弃的。”祁肆捂着脸,声音干涩。
虽然没有指明,但张弛却听懂了。
他上前捏了捏祁肆的肩膀,“吃一堑长一智,多大点事儿。”
祁肆把头埋得更低了。
他不懂为什么短短几个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所以说啊,听人劝吃饱饭,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张弛踢了一脚地上的大垃圾袋,拿着手机上床了。
祁肆望着垃圾袋出神,没有反驳。
秦奶奶年纪大了,不能用太多麻药。
只能硬生生挨过手术醒来的第一个晚上,疼得她那花白的发鬓满是汗水,枕头也被打湿了一遍又一遍。
宋时序心疼极了,但却不能替她忍受,只能更加细心地照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