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宁总觉得,夏天过去以后,一年的时间就会加速度发展,转眼就是中秋,接着就是十一,然后是元旦,再就是春节。
K市处于南方,气候适中,即使是冬天也很少下雪。但听孟繁华的电话说,北京的春节又是个大雪天,不过显然,他不会再象去年那样顶风冒雪地赶回来了。滕三和林新这次定了出国旅行,早早就放下公司的事情飞走了,这次连辣肉酱都不带了。
大年三十照例是常青会和清鸿帮的小弟们拜早年、领红包,直到晚上人们才走。留守的小弟们在院子里放鞭炮,滕宁和宋清鸿靠在一起看春晚。
滕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捧着杯茶,深深地觉得,大家都圆满了,世界清静了,生活也变得无趣了。
正在此时,电话铃响,宋清鸿拿起“喂?”了一声,便笑着递给滕宁,滕宁对着话筒活跃地说了一句“过年好!”等了片刻,才听见电话那头有人说,“滕……滕警官,过年好!”
“许桥?”滕宁笑了,“还叫什么滕警官?”
“嗯。”许桥有些拘谨,连忙改口,“滕先生过年好!”
“叫大哥!”
“嗯,大哥过年好!”
滕宁“哈哈”笑出声来,说,“也给冯崖带好,明后天不忙了,你们到我这里来,大家好好喝一顿。”
“好,谢谢大哥。”
“你这学期的成绩单我看了,不错啊!我有奖励!你们来的时候,我有红包给哦!”
“嗯。”
滕宁听着许桥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莫名地想直到电话那头的人是什么表情。以前见了自己都是活蹦乱跳、眼睛发亮,现在则真的是个羞怯的大学生了。
许桥上了大学之后,常青奖学金立即为他支付了学杂费,每月还有300块钱的生活费。冯崖也适当地跟许桥说了滕宁要认他做兄弟的意思,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一下子就老实了起来,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每次跟滕宁说话都拘谨得可以。
冯崖说,许桥是太渴望有亲人,渴望到几乎害怕得地步。盼得到,又怕失去。
滕宁也不急,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什么时候说这件事情。愿意改姓就改姓,不愿意就当异姓兄弟,一切都好说。
“有困难就找我,知道吗?”滕宁嘱咐。
“好,谢谢大哥!”许桥说,又急着补充,“也给宋先生拜年。”
“好。”
放下电话,滕宁顿时觉得生活也不是那么寂寞了,幸福的日子,总要充满淡淡的幸福、淡淡的忧伤、淡淡的感慨、淡淡的不满足才好。
“呵呵”笑过之后,一旁的宋清鸿伸手揽过滕宁的腰,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唇,“赵大爷的小品看完了,我们可以做点更加有趣的事情了。”
滕宁一把推开宋清鸿,看向电视,只见已是一片歌舞升平。“我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