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相爷真是桃李满天下,功在社稷、功劳不小啊!」吏部尚书语气有些薄酸地说。
杜御莆平淡的答:「都是天子门生,于本相何功之有?」
「自古以来哪一个相国大臣不是门生满堂?李尚书少见多怪!」
「史相爷说得有理!是下官失了分寸。」吏部尚书见德高望重的左相都出面说话了,赶紧道歉。
杜御莆丝毫不以为意,和煦—笑,「史老要不要先回府?」
「天色不早了,本相也该回府了!」史理对杜御莆附耳说:「那些女人家呀,晚个半个时辰回去都得花上一个时辰解释,麻烦!」
杜御莆扬起嘴角,「我明白。」
史理又顶顶他的肘,「你也早点回府。」说完眨眨眼,一副「你知道的嘛」的模样。
「了解。史老慢走。」他们虽同朝为官、共掌国事多年,却始终只有同事之谊,没想到纱凌的一封信居然迅速拉近两人的关系,这是杜御莆始料未及的。
三位尚书跟着史理离去,杜御莆转向方才唤他的官员,微笑,「黔娄兄近来可好?」
黔娄子敬对他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感到狂喜,激动的说:「恩公……请让下官一拜!」
「唉!」杜御莆扶起他,「不必多礼。」看了看他身上的青色官服,「黔娄兄可还顺利?」
「托恩公的福,子敬自从回到黔州之后蒙邱刺史看重,先任采访判官、后又获保举进秘书省……恩公对子敬恩同再造,」他又跪了下去,「子敬结草衔环也不足以报恩公大德!」
「唉!男儿膝下有黄金,别这样!」杜御莆又拉起他,「科举制度虽然公平,却仍有遗珠之憾;你既能蒙邱放一路保举,必然有些才干,应该好好效忠圣上才是,哪里是本相一人的功劳。」
「恩公教训得是!」黔娄子敬揩揩泪,「实不相瞒,子敬是特地来尚书省等候恩公的。」
「子敬听闻李将军与突厥蛮子久峙,心生一计……」
「慢!」杜御莆制止,「随本相进尚书省谈。」虽然大内禁军森严,还是小心隔墙有耳妥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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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一分为二,通漠道大军由云州攻往定襄,定襄道大军则由朔州出发,埋伏在恶阳岭前,待时机成熟,即可越过恶阳岭,一举穿越阴山逼退东突厥!」黔娄子敬指着战略图说。
很好的计谋!杜御莆赞赏的点头,「不过……东突厥兵士众多,溃败后万一占着地利之便,假意撤退,实则进攻,该如何是好?」
「东突厥善骑,子敬建议轻装骑兵前攻,重装骑兵则守候在灵州,当可一举歼灭东突厥蛮子!」
杜御莆一拍掌,「好、很好!黔娄兄看来文弱,却雄韬大略,朝廷得此重将,乃圣上之福、百姓之幸!」他写妥任命函,「本相现授你行军副元帅一职,并派余平随你领导十万雄兵前往灵州镇守,你可愿意?」
黔娄子敬大喜,赶忙起身,「谢恩公!」
杜御莆拍拍他的肩头,「好好去做,没有功名也能扬名立万。」
黔娄子敬鼻子一红,「蒙恩公看重,子敬纵是肝脑涂地,也必会粉碎东突厥狼子野心!」
杜御莆点头,「很好,天色很晚了,回去跟你母亲、妻儿道别吧!」
黔娄子敬拱手相揖退下,恩公日理万机却依然记得他家有老母、妻儿,他们不过一面之缘哪!他总算了解朝中百官为何对这年轻相国心悦诚服,而圣上又为何如此信任恩公了!
有此良相才真是王朝之福哪!
黔娄子敬走后,杜御莆唤来余平一道研究战略图,许久,他脸上露出笑容,子敬的计谋确实万无一失。要将这个计划写成密函,立刻快马加急送到李将军手中。东突厥犯我边疆十数年,总算能一举歼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