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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
整个人的位置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头朝外,脚朝里。
她喜欢小床,喜欢紧紧包围的逼仄安全感,所以买床的时候买的都是小床,只比大学宿舍的大一点,陈湘每次和她睡,她都会在陈湘睡着后,自动搬到床边的地毯上,有好几次,半夜陈湘从床上滚下来,砸的她骨头都是疼的。
许辞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撩过垂下来的头发,散乱地往脑后一扔,脸上的惺忪意还没吹散。
房子里没有其他动静,陈郁已经走了。
可能是昨天晚上,也可能是今天早上。
她昨晚喝断片了,只记得最后陈郁一边把她拖上床,一边调侃她下次还可以多吃点,过年直接拉养猪场。
他说的时候有板有眼的,像是演讲一样。
所以,许辞记得很清楚。
陈郁一天不怼她心里就难受,许辞也习惯了。
起来之后,喝了杯温水,出门去医院。
昨天回来车上,陈郁和她提了一嘴,要给宋齐雅安排一下全身体检。
宋齐雅平日里崇尚养生加保养,在吃的上很挑剔,动不动就不吃饭,脸上更是白的过分。
很难不有问题。
许辞一手提着包,一手拿着早饭推开门,查房的医生正在给宋齐雅检查,告诫她早上的体检要空腹,看到许辞提的早餐,又定住许辞不要给病患吃。
医生走之后没多久,就有护士带走宋齐雅去做体检。
陈湘打开早餐,拿着个油亮亮的包子就往嘴里送。
许辞没什么心情吃饭,喝了一口冰豆浆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登录了自己的社交平台。
事情闹得很大,她的身份和社交账号都被人扒出来,私信里鱼龙混杂,有心疼她的,有骂她的,这些年前,许辞对一些污言秽语早就见怪不怪,往下划,停在一个账号上,给她发了一长串消息。
是一个媒体,想做一个专访。
要是放在昨天,她一定看都不会看。
但是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沉淀,许辞也想通了,与其被动等待转机,不如主动接受。
如今这件事情被人刻意扒出来,她没理由再躲在后面做缩头乌龟,得主动出击。
她和对方约在下午见面。
地址定在医院楼下的便利店,正好有一张小桌子够两个坐,虽然小,但也够了。
记者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和她年纪相仿,说话又很真诚,一看就是刚毕业的学生,不会像那些老油条一样专戳着人的痛处问。
许辞和她聊得很愉快,小姑娘时不时抬头看她,又低头继续记。
两个人配合地很默契,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结束了采访,她还请小姑娘喝了一杯咖啡。
小姑娘承诺,“我一定会如实撰写的。”
许辞点头,“我相信你。”
*
许辞回到病房,宋齐雅体检完回来了,和陈湘谈天说地,看到她的时候还拉着她一起说。
那些老掉牙的故事,许辞实在是没兴趣,拿出电脑开始办公,她不在公司的这几天,手底下的几个小姑娘明显开始怠工,她在微信群里催了一下,就投入紧张的办公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