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默默的想,时间过得真快,可他还有许多事没做成。
“走,咱们也去那个小作坊看看。”
黑市小作坊处在北城外一个荒宅子里,他们过去的时候还听到喝号子声,转过一道断壁,只见满眼半裸汉子,呼喝呼喝捶打草木桨,飞出来的汗珠子都是辣眼睛的荷尔蒙气息。
容棠想遮一遮眼睛的,想想干脆不遮了,让容战把人都喊过来。
高志远也在,这货没蒙住整个头脸,却仍是倔强的用一根布条覆在眼睛部位,挖了两个洞看人。
他让手底下十来个人集合,站成一排,一眼看过去,小的不过十八九,最大的也不过三十,正是一个男人生命的巅峰时间段。
容棠看了一圈小作坊,其实就是一个简易造纸作坊,挖了几个大坑用石灰沤构树,桑树皮,墙边堆了一摞做坏的纸板,可见他们的技术还不太成熟。
高志远把坏掉的往旁边踢了踢,描补道:“还可以回收的。”
容棠双手抱臂,又参观了他们的住所,都不过是在某个角落里铺个草垫子胡乱对付,大夏天还好将就,可这已经算是秋天了,也不知往年都是怎么过的。
他原以为黑市神秘又强大,该是那种守卫森严,外人绝难踏足的据点。
“你们就这样过来的?”
高志远挺了挺脖子,“等我们少主北上……”
容棠摆了摆手,既然南朝安南伯府由无疾看顾了,那么北朝这些黑市手下,他来看顾好了。
“高志远,我要开个新铺子,需要一些人手,招聘你这些手下,干不干?”
高志远眼神一亮,又纠结,“先说好,等我们少主北上……”
“知道了,等你们少主北上,把你们还给她。”
当下就与高志远谈妥,带了十个人回京,余下四个,继续做纸片。
陶管家也早在铺子里等候,下面的门店收拾了两间,上面四间隔成了八个小厢房,三层也打扫干净等候指示。
看完初期整理效果,容棠还算满意,接着连同新来的十个人,容棠临时给他们起了代号,从容一叫到容十,开了一个会。
他想做的新铺子是卖纸牌,不单是数字纸牌,还有各种烧脑玩法,包括传统叶子牌,马吊牌,麻将纸牌,三国杀之类,八个品类,上百种玩法,光是听就让人头脑风暴。
当然,售卖纸牌只是底层经营,二楼和三楼就是服务包厢。客人可以选择买了牌回去玩,也可以选择在店里组局,店里负责茶点果盘,负责技术指导,负责顾客人身安全。
而容一到容十,日常工作是服务员兼保安。平常负责服务顾客,有人找麻烦,也必须负责打架。
至于工钱,雷打不动的五百文,包吃包住包看病,生养死葬。
容战现身说法,“干吧,再没有比跟着我主子更好的去处了,我们都感觉很幸福,签了很久的契约。”
“你们都签几年?”
容战道:“我五百年,另一个兄弟容万里一千年。”
听得容一到容十都一愣一愣的,眼神里有纯纯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