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躲在暗处看热闹的人家全都把脖子伸长了一截。
立刻就有别的闲汉打手也马福跟着一唱一合:
“朱敕你家哪来的这么多粮食是不是偷的?”
“欸!我家昨天丢了二百斤米,原来是你偷的!”
朱敕一脚把那个诬陷他的闲汉踹飞,对马伯兴道:“粮是拿你给的五百两银子买的,你去杂货铺查帐没看到吗?”
马伯兴冷哼一声,转头对众人吩咐,“继续搜!”
这帮人纯粹就是借着找刘子翼,来找事的,把朱敕家里翻得乱七八糟,折腾了将近一個小时,才大摇大摆离开。
家里已是一片狼籍,炕上的土砖都被掀开,没法住人了。灶也被推倒,确定下面没有藏人。
粮食都倒了满地,鸡蛋也全都碎了,连一个完整的都没有。
存水的水池也被扔进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维持渡日的水等于被糟蹋完了。
朱甲夫妇俩这时却仿佛什么事都没生似的,陪着笑脸,把这群瘟神送走。
“兴少爷,你千万别跟我家那个小犊子一般见识,等下我就好好收拾他一顿,明天就让他给你去赔罪!”朱氏对着马伯兴的背影大声保证道。
“狗日的,老子早晚宰了他!”
朱敕咬牙切齿地大骂,要不是他借着头盔觉,马伯兴在墙外藏了三四个拿着强弩的手下,他早就跟这帮狗日的打起来了。
对方肯定是想再激怒他动手,然后趁机下死手。
四具强弩躲在暗处,等着他跳进圈套。朱敕确实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动手,他不被弩箭射死,他父母却未必能躲得开。
朱甲低声叹气,“儿呀,明个去给马伯兴服个软,别让他再折腾咱家了。”
“服个屁的软!”朱氏冷哼,“那个小杂种早晚得遭报应!”
“我现在就让他们遭报应!”
朱敕眼神里凶芒一闪,但并没把这句话喧之于口。
“爹、娘,你俩赶紧把厨房收拾一下,咱们赶紧把这些米、面、油、蛋全都做熟。我出去弄点石碳生火。”
“你可不许找马伯兴他们打架啊!”朱氏扯住儿子,仿佛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我怎么可能跟他们打架,他们人多,我疯了才去找打。我是真去杂货铺买石碳。”
怕父母不信,朱敕还耐心解释:“其实我刚才没那么生气,但是我要是不装成生气,马伯兴他们那帮狗东西,哪会那么得意,那么开心。
他们反倒会认为我心机深沉,更容不下我。
咱们现在有吃有喝有药,用不了半年,我实力就能狂涨,到时一只手就能拍死那狗贼。何必现在硬碰硬。”
朱氏听儿子说得很有道理总算撒开手。
“那行,你快去快回!”
朱敕点点头,把破头盔戴在头上,拎了一个空袋子走出门。
他没奔蓝家杂货铺,而是朝着马伯兴那伙人摸了过去。
大半个村庄都是漆黑死寂,只有这伙人打着灯笼,叫嚣隳突,简直就像是夜晚的萤火虫一般显眼。
朱敕一路走一路从脚边捡起路上的石子,放进空口袋里。
村里的路原本就是黄沙和碎石混合,日积月累被村里人一双双脚踩来踩去,不结实的都碎成小块,只剩一些真正的顽石,还能保存原来的状态。
朱敕捡的就是这种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