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一声,画卷断成两截,上面的刺猬也一分为二。
“哎呀呀!这怎么回事,怎么就扯坏了啊!”小鱼嚷嚷着,捧着撕坏的画卷一脸痛心。
孟章拿着画的另一半,神色晦暗莫名,只有纸张被他越攥越紧。
他的两颊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睛里凶光毕现,脸上却似笑非笑,透着股难以言说的矛盾分裂,“这幅画坏了,不如鱼兄再画一幅?”
“一定要画吗?”
“一定要画。”
“不画不行?”
“不行。”
小鱼哗地站起来,认真道:“家中还有夫人等候,我出来这么久他该担心了,不如我先回去报个平安,再回来跟孟兄切磋画技?”
孟章粗喘着气,眼睛已经变成了一双血红的兽瞳,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迅速膨胀扭曲,不知从哪吹来的风把灯光压到最暗,画里的美男子已经害怕得双手抱头缩成一团。
“不行!”孟章说,近在咫尺的咆哮差点震聋了小鱼的耳朵,“你必须画!”
小鱼眨巴眨巴眼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孟章身后喊道:“季寒,你怎么来了?”
孟章下意识回头去看,小鱼抬腿一蹬,就把他蹬到身后的书案上,旁边的架子也跟着倒塌,上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砸到了孟章身上。
孟章被无数书籍掩埋着,在书本里挣扎的家伙已经越来越没有人形。
“无耻鼠辈!敢暗算我,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孟章狂怒叫嚣着,身上哪还有之前半点温和有礼的模样。
小鱼拿起墙上挂着的美男子画像就跑,跑出木屋,又出了篱笆墙,往回看时,跟着他身后的已经是一头四肢着地的怪物。
这怪物看不清具体模样,浑身都被一重黑雾包裹,两只眼睛的红光倒是无比刺眼。
“催雪!催雪!!饮恨!饮恨!!”两把灵剑没有一个出来的,小鱼拔腿狂奔,咆哮道,“沈途你给我等着,回头我绝对要好好收拾你!!”
怪物身上的腥臭越来越浓,咆哮声也近在咫尺。
小鱼的两条腿还是没有跑过怪物的四条腿,他被怪物的阴影笼罩时,抬头看到的就是一杆冲自己戳来的笔。
那枝笔白森森的,似竹非竹,似玉非玉,月光下,笔身上还有一丝奇特的血色游走。
哗啦一声,被小鱼拿着的画卷掉落在地,他也化作一缕缕青烟,被吸入摊开的画卷中。
怪物落地,直起身时,又成了孟章的模样。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到草丛中摊开的画,画上除了俊美犹如画中仙的青衫男子,还多了一个瞪眼的小鱼。
孟章阴笑了几声,脸上的恶态配上他本就凶恶的容貌,像极了一头只是披着人皮的嗜血猛兽,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狰狞恐怖。
要是小鱼在篱笆墙外看到的孟章是这副模样,他也不会进那栋屋子了,只会掉头就跑。
孟章长出了一口恶气,捡起画来卷好,拿着笔走回了木屋。
回到木屋后,他拿出了一个包袱,把墙上挂着的画取下大半,只留下了山水画。
他把取下的画装好,背着沉甸甸的包袱,提着一盏灯出了木屋,沿着一条草径往西南方向的魇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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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长饶命!我乃良家好狐,从未伤天害理害人性命,平日里连蚂蚁都没踩死过几只,比庙里的和尚尼姑还要慈悲为怀,求仙长大发善心,杀死小狐事小,脏了仙长的灵剑事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