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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哥哥是怎么死的?”
“被‘他’杀死的。”小丫头轻声说。
“季寒!”白川刚好从下面经过,兴高采烈地和季寒打招呼。
季寒略微不耐地点了点头,白川却极为高兴,向季寒挥了挥手后,才带着止也止不住的笑容走了。
他身边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编着古怪的发辫,带着一张涂满油彩的面具。
“那人是谁?”
小丫头答:“那是我们寨子里的大祭司。”
。。。。。。
下午,由白川的父亲送季寒出寨。
离开白龙寨时,季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神木,顶天立地的参天巨树中,一座座屋脊若隐若现,绿叶簇拥间,还能看到那些云霞似的布料。
点点白色点缀在绿叶与布料间,风起时,就好像听到了骨头风铃咚咚咚咚的撞击声。
白川的父亲已经双鬓微白,脸上皱纹堆叠,看上去老迈不堪。
季寒拄着黑刀吃力行走,他想过来扶一扶季寒,但摄于季寒身上骇人的气势,还是没敢靠近。
季寒安安静静地跟他走出白龙寨,也没问白川为什么没来送他,嘴角还带着一抹笑,看上去心情甚好。
神木的枝干间,白川沉默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白龙寨的大祭司在他身边,同样不发一言。而在角落中,始终有一道阴渗渗的视线在盯着他们。
两人都无视了这道视线,白川看着季寒远去的背影,神情逐渐变得哀伤。
大祭司道:“时间不早了,您该回去了。”
“我该回去了……”白川喃喃道。
“如果舍不得,可以让他留下来。”
“留下来?”白川自嘲地笑了笑,“我能把他留在哪里?我住的地方只有泥土和虫子。”
他的语气突然凶恶起来,对着角落里的小丫头厉声道:“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珠挖出来!”
小丫头转过身,一句话不说的跑远了。
白龙寨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过晚饭后就回到了屋中休息,夜色渐浓,神木投下的影子如如同倾颓的山岳。
一直到月上中天,一扇扇的木门被推开,走出了一个个幽灵似的人影。
从屋子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排成了一条蜿蜒的长队。
朦胧凄冷的月光下,他们踏着陡峭的藤梯往下,如同走了千百遍一样熟练。
神木下方有一个天然的露台,足以容纳下所有白龙寨的人,在露台中央,有一口青幽幽的碧潭,潭水中,长出了一条手腕粗细、如同碧玉雕成的藤蔓。
藤蔓往上蔓延,攀附在巨木之上,从一条手腕粗细,长成能将巨木紧紧缠绕的长藤。
大祭司站在潭水旁,看着白龙寨的人一个个从潭水旁经过。
他们经过潭水时会停顿一段时间,将手腕悬在潭水上,一滴滴的血水划过他们的手腕,落入潭中。
青幽幽的潭水很快被这数百人的鲜血染得浑浊,但潭水中央,那棵藤蔓的叶子却愈加翠绿,在黑暗中闪烁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