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这个世界的父母送到医院时,木歆基本上已经恢复了神智,不过借着这个机会,她干脆装睡吸收起了原身留给她的记忆,以及弄清楚这个世界的任务。
这个世界的委托人依旧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说来对方也是倒霉,她的前七年顺风顺水,虽然是个女孩,却被父母疼,当村里许多同龄的小姑娘被迫承担起家务以及照顾弟弟妹妹这个重任的时候,她的任务就只是玩儿,有时候爷爷奶奶不过去了,挨骂的还是木红军夫妇,夫妻俩把所有不好的责难都挡住了,作为他俩的孩子,虽然出生在这个贫困的乡下人家,可原身依旧无比幸福。
但从她落水后,一切发生了改变,就好像是前七年花光了她所有的运气,之后的余生就开始为这些提早花费的福运买单。
上学的时候同桌的学费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包里,她因此被人称为小偷,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哪里忍受得了同学异样的眼神,在开学第三天就哭着吵着回家,从此彻底和读断绝关系。
稍微大点的时候,她爸找关系给她安排了裁缝铺学徒工的工作,那会儿工人可是铁饭碗,就算是学徒工,也足够她骄傲,并由此找到一份不错的婚姻,只可惜就在她守夜的晚上裁缝铺发生了火灾,铺子里许多积攒的绸缎布匹被火烧毁,即便火灾的原因不在她身上,一个照不利的罪名却背定了。
学徒工的工作没了,有这样的污点,其他工厂铺子也不愿意招纳她这样带衰的工人,原身只能灰溜溜地回家。
好在她还有一对疼她且有本事的爸妈。
在家呆了一段时间后,木红军又给闺女找了一条出路。
他有一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哥们儿,对方早年找关系送儿子当了兵,年纪不大却已经当上了排长,对方也是着原身长大的,夫妻俩都中意这个可的小姑娘给自己当儿媳妇,那年头,包办婚姻才是常态,木红军觉得军人可靠,且津贴待遇优渥,就同意了朋友的主意,安排闺女和对方请假回家的儿子相。
如果这婚事真成了,按照这年头人对婚姻的认真和朴实的生活方式,她的很大概率上也是平平稳稳的,只可惜,相是相了,男方却没有中她,而是中了她的堂姐木芸。
木红军的哥们儿夫妇虽然更喜欢原身,可也没办法逼着儿子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倒是木芸和那男人对了眼,在不久后就举行了婚事,并且很快办理随军手续,离开了家乡。
就这样,在她人生的重大转折口,总是会发生不大不小的意外,原身的这一生十分惨淡,遇人不淑离了两次婚,虽然有爸妈护着,可爸妈总不能护她一辈子,最后守着父母留的小房子,打着零工度过了自己的余生,因为没有一个孩子,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臭了,倒是堂姐木芸心好,帮着她收殓尸身,葬于她父母的墓旁,惹得家族一片称赞叫好。
回顾自己的一生,原身并没有什么怨恨的人,就连抢了她相亲对象的堂姐她也不怨,谁让感情这事勉强不来呢,堂姐比她优秀,那个俊朗帅气的军人大哥会喜欢堂姐也是应该的,真要找一个怨恨的人,原身可能最恨的是自己。
明明父母给她安排了那么多光明的道路,可她一次次把事情干砸,要是回到当初,她一定会认认真真读,让一切从最开始的源头扭转。
原身的愿望很简单,也很困难。
她想做一个成功的人,快乐的人,想要父母能够为自己骄傲一次,而不是因为她一次次的向别人赔笑脸,顶着压力只养了她这么一个姑娘,到头来被人嘲笑脑子有坑,亏死了自己。
成为一个让父母骄傲的孩子很简单,那么多世界累积的能力使得木歆能够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一点,可是成为快乐的人,原身怎样定义成功,怎样定义快乐,在没有明确的限定的情况下,木歆很难把握这个界限。
好在原身上去还是一个被保护的比较单纯的姑娘,木歆觉得对方不会提一个达不到的要求来为难她。
“这点药拿回去,早中晚各半片,切记不能多吃,这些药片够两天的剂量了,等会儿我给娃扎一支针,应该就能把烧压下去了。”
这会儿来医院病的人不多,木红军帮闺女挂上号后就直接进了诊室。
“孩子都烧398了,再烧下去就该烧糊涂了,以后孩子发烧马上就来医院,千万别耽搁,这脑子要是烧坏了,一辈子都完了。”
大夫了木红军拿来的公社盖章,知道这是乡下跑来病的,这年头很多乡下人没有来县城病的习惯,或许说是畏惧病的钱,导致很多毛病就这样被耽搁了,最后无药可医。
大夫也是热心人,对着这些乡亲总是忍不住多念叨几句,让他们长长心。
“大夫,打了针吃了药我闺女就没事了”
木红军在心里呸呸呸,他闺女身体好着呢,来医院这种事怎么可能有下次。
“应该没事了,我给你配的药可是首都来的特效药,这药紧缺,也是你运气好,今天刚来了一批。”
大夫往木歆屁股上扎了一针,然后用酒精棉球帮她重重按了好一会儿,一脸骄傲地对着木红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