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墙上的烛火全部点亮,石室内的情形便一目了然。刑架上绑缚着一个人,头发散落,遮住了脸,满身都是血污,有的地方已经干涸成了褐色,有的还在往外渗着血水,走近了更是能看清那胸口处是怎样皮开肉绽,伤口森森。
陆文杰走上前,拿鞭子抬起了莫长情的下巴,笑的春风得意,“怎么样?我的尽心招待莫公子可还满意?”
莫长情慢慢掀开了似有千钧重的眼皮,只看了一眼,就十分嫌弃的闭上了。
陆文杰脸上的笑意消散了,反手就是重重一鞭抽打在莫长情的肩头,瞬间伤口裂开,迸溅出鲜红的血滴。
莫长情咬破了下唇也没法抑制住自己的闷哼声,这一鞭虽是打在肩头,但是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绞痛,如同刀削火烧。
看到他痛苦不堪的表情,和忍痛不能的闷哼声,陆文杰就觉得很畅快。
“没想到你也有落到我手中的一天呐,之前破坏我飞鹤山庄生意的也是你吧,这账我也给你记着呢!”陆文杰一把捏住莫长情的下巴说道。
莫长情现在没有一处不疼,但他就是不求饶或者认怂。
他的声音细弱蚊蝇,说出的话却一点儿也不弱,“我若不死,你不死也得死。”
陆文杰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是条真汉子。我是真没想到,竟然有人毅力如此惊人。外伤倒也罢了,中了毒竟也如此能扛,实在是令人佩服,我就等着你。”
莫长情睁着眼睛,努力保持清醒,脸上虽全是血污,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但他的眼神冰冷又透着轻蔑。
他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发抖,全身上下,由里到外,哪里都是疼的,疼的他想吐。
陆文杰给他下了毒,一时半会儿的不会要他的命,但五脏六腑剧痛无比,时间久了会损耗身体。
陆文杰把对陆朝晞的不满,和恨也一并加注在莫长情的身上,平日里再怎么恨意滔天也要忍耐,至少人前得演好“兄友”的戏码,至于“弟恭”,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莫长情越是软弱,甚至是痛哭求饶陆文杰越高兴,可这人就是块硬骨头,即使被啃断了,都有可能扎人一嘴血。
突然,陆文杰想到了什么,一把将鞭子扔到了角落里,拿过一块布巾,一边擦手一边对莫长情说:“我今天来呢,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的好二弟马上就要成亲了,今天刚试了秀坊连夜赶制出来的新郎喜服,那叫一个英俊……”
后面的话,莫长情已经听不清楚了,他只觉得,心在一寸寸皲裂,然后碎成了渣,扬成了灰。
陆文杰看着这个自始至今都铁骨铮铮的男人,这会儿却因为自己的几句话,瞬间塌了脊梁,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只觉得满心愉悦。
原来,不需要抽打,也不需要下毒,几句话就能摧毁这个男人,可真是个令人满意的发现。
陆文杰又说了许多陆朝晞与李司雅成亲的事情,莫长情本不想听,但又怕漏掉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哪怕痛的是自己,也不愿错过分毫。
陆文杰很满意那张脸上的失望,难过和痛苦。
毕竟,别人越痛苦,他就越开心。
陆文杰一走,石室内就暗无天日。莫长情不知道现在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距离自己被关到这儿过去了多久,身上的伤加上中的毒,让他痛苦不堪,整日昏昏沉沉,完全不知道时辰了。
莫长情相信,红雨知道他不见了,肯定会想办法救他的,但是现在这个地方肯定不好找。
石室内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陆文杰特意点燃的,能让他内力受制,全身无力,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