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遍寻不到辟邪的踪影,她立刻想到大哥,但在大哥那里却什么答案也没得到,问了魏珀,他竟说「离开」是辟邪心甘情愿。
既是心甘情愿,又为何要与她定誓约?
每到天明,卫婳月便坐在大厅前面对大门的台阶上殷殷期盼着辟邪其实只是与自己闹着玩而已,并不是真的想离开,但一天、两天、三天,一个多月过去了,日日的期待都化做失望残留在心上。
瑾云看不下去,红着眼眶来劝卫婳月别再等下去了。
「小姐,卫公子不会再回来了,你放弃吧!」
「瑾云,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这些问题,小姐怎能问她呢。
「小姐,我只知道你再这样下去会病的,少爷看了也会很伤心。」少爷也真是的,怎能任由小姐如此糟蹋自己。
卫婳月并未不吃不喝,她只是把其他的时间都拿来等待而已。
「小姐,算瑾云求你,入冬了,外头天冷,请先回房吧!」看卫婳月这模样,瑾云满心的恨着卫公子,他怎能伤害小姐到这么深的地步。
卫婳月含笑拍拍瑾云的手。「放心,我没傻到会让自己冻着,我只是觉得辟邪并未离开我,他还在我身边,只是不肯出来见我而已。」
瑾云一听,气不过地大喊:「卫公子,小姐说你在附近,为什么你不肯出来见小姐?难道非要看小姐受苦你才甘心吗?」
瑾云喊完,四周静悄悄,只有飒飒风声做为回应。
「好了,我回房便是了,你可别伤了喉咙。」卫婳月起身走进府内。
殿后的瑾云又看了门外一眼,仍是相当埋怨。「卫公子,不论你为何要离开小姐,瑾云只能说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匆匆关上大门,瑾云往小姐闺房的方向走去。
☆ ☆ ☆
夜半时分,卫婳月睡不着,来到凉亭里落坐,靠着栏杆仰望天上的弦月。
的确入冬了,天也逐渐冷了起来,她吐出热气在手心上取暖。
曾经身后有个温暖让她倚靠,如今……纵使外表还能装作无事,内心的失落却愈来愈深。
「唉!」卫婳月重叹了声,合上双眸。
万籁俱寂,在星子点缀的夜色中,一抹黑影突然无声走入凉亭,来到卫婳月身前。
看着她脸颊未干的泪痕,辟邪的眼眸染上了心疼。
他一心一意为她着想,怎知还是伤到她。
因为卫秋染的同意,他才能在卫府内外徘徊,自然也清楚卫婳月每日的期盼有多深,夜里的失落又有多深。
但他只能躲在远处凝视她的愁容,然后夜里陪在她房里一夜到天明。
他能做的仅仅如此。或者,再更多一点便是祈求婳月早日找到另一个爱她很深的丈夫。
听她均匀的呼吸声,辟邪想她应该是熟睡了。
再也压抑不了思念的心,他伸出手轻轻触碰卫婳月的脸,为她拭去泪水,然后尝了她的泪。
应该是淡淡的咸味,但他感觉到的竟酸涩无比。
「婳月,忘了辟邪、忘了我吧……」辟邪俯身在卫婳月耳畔低语。
每夜每夜,他都只对她说这句话。
忘了辟邪……是谁要她忘了辟邪的?
那声音……听来很熟悉,是她认识的,是……
辟邪!
「辟邪!」卫婳月由梦里惊醒,喊着心心念念的名字,房里却仅有她一人。
窗外,天色微亮。
是梦吗?不,不可能,那被触摸的感觉如此真实,不会是作梦的,等等,她怎会在房里?!她记得自己昨夜到了凉亭,然后合上眼睛之后……怎么醒来却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