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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这一世。
每每无聊时,邢战拨弄着珠串,回忆他们相识的点点滴滴。
砰砰砰!玉珠接二连三碎裂。
——你果然是吸我阳气了吧!
——你的领带歪了。
——我也是在驱鬼啊,驱使的驱。
记忆的碎片在眼前重现,宫牧满头大汗。
砰!所有的玉珠都碎了,混乱的片段在眼前闪过。杀声震天的修罗战场,芳草溪边的春光旖旎,化忌洞窟内的生死一线。
宫牧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你记得?”
邢战摇头,他不记得,但是午夜梦回,脑海中总有些画面会浮现。
一切归于平静,只剩下清凉夜风中,花灯飘荡的河边,轻轻柔柔的一个吻。
自己在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再害死他一次吗?宫牧颤抖着拔出长。枪,远远地丢开。
邢战呼吸一滞,蟠龙枪魂的伤是无形的,身体就像在火中炙烤。
宫牧抱住邢战:“没事的,我们……”
话止在了喉咙里,宫牧一抬眼看见化忌鬼阴森森地站在邢战身后。他的手利如刀,直刺邢战心窝。宫牧来不及提醒,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护在身下。
化忌鬼的手臂从宫牧的后心穿入,前胸穿出。
霎时间,宫牧的脸色比冬日里的雪还要白。
“宫牧!”邢战双目赤红,心口像被剜下一块肉,血淋淋地痛。
天边,一道灰影急速赶来落在他们身边,化成人形,他一手持生死簿,一手持勾魂笔,低头俯视宫牧。
“崔判官。”化忌鬼咧嘴笑,步步后退。
远处的鬼柱已全部被摧毁,只剩几缕孤魂在飘荡。
崔判官勾魂笔一划,但还是晚了一步,化忌鬼身影一淡,消失在了夜色中。
宫牧的身体迅速虚化,邢战都快要抱不住他了,双手从他身体里穿过,很勉强才能抓到一点触感。
“崔判官,你快点救他!”邢战急吼。
崔判官翻开生死簿看了几眼,随即面无表情地合上。
邢战心口绞痛,狠狠地瞪着崔判官:“他是不是要死了?”
崔判官沉默不语。
宫牧双目紧闭,无知无觉,身上发出朦胧的红光,就好像一团霞光笼罩的雾气,随时随地有散去的可能。
邢战的双手止不住颤抖:“你不是说我能救他吗?你快点告诉我该如何救他!”
话未说完,胸前一阵灼热,那枚挂在脖子上的开元通宝飘了出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
邢战一阵心慌,抓住铜钱往衣服里塞,好像生怕它被风吹走。可铜钱像被火烧过似的,烫得他掌心一痛。
下一刻,铜钱碎裂,化成细碎的粉末。宫牧寄身的铜钱碎了,邢战的双眼蓦然圆睁,心也跟着像被掰碎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