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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微抬眸瞅他一眼,收回手。
“上榻,解衣。”
温著之:?
“替你行个针,在想什么?”陆见微取出针包,扬眉笑问,“要我扶你?”
暖融的烛光照亮她的眉眼,分外夺目。
温著之耳颊发热,低头推着轮椅,怎料目力骤然消失一瞬,看不清前路,脑子里因为方才误解之事混乱一片,没来得及反应,猛地撞向床沿。
陆见微伸腿一拦,“还是得要我亲自扶。”
“有劳。”温著之睁大失去焦距的眼睛,自责道,“抱歉。”
“无妨,病人有特权。”
“什么特权?”
陆见微拎起他的衣领,利落拽到榻上,令其平躺,取出一根银针。
“被拎上榻的特权。”
温著之:“……”
“眼睛看不见,手还能动吧?”陆见微揶揄,“你若还像以前那般害羞,我倒也可以等。”
“见笑了。”温著之循着她声音的方向,目光转过来,抬手解开前襟。
朦胧的烛光下,他的皮肤呈现出冷玉般的色泽,每一处肌理都生得恰到好处,不过分虬结,也不会显得单薄。
第一次行针时,陆见微心里面没什么想法,就当是在看人体模型。
眼下情况不紧急,橘色的光线氤氲出几许暧昧,烛火摇曳,光影轻轻跃动,空气中似乎浮动着丁香花的味道。
幽婉浓郁,带点微苦,时间久了便有些昏昏然。
十一月天气寒冷,屋子里燃着炭盆,还是会有些许凉意。
陆见微立刻驱赶脑子里的东西,专注行针。
毒素虽然臣服于内力之下,可如果需要内力时时刻刻压制,必定无法真正安眠。
阿耐第一次进客栈,就提及他家公子晚上睡不好,此话并不假。
“温著之,我找到一个方法,或许能解了你的毒。”陆见微落下最后一针,俯身低声道,“你信不信?”
温著之:“我信。”
“真信?”
“真信。”
“为什么?”
“你说的,我都信。”温著之摸索着触碰她的指尖,“而且,陆掌柜从不轻易下定论。”
陆见微拾起他的手,放在掌心把玩,骨节分明的手指像一根根青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