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出来了——!出来了——!”
那穿着白色麻衣的不是王礼智又是谁,只见他被火熏得满脸乌黑,肩膀上还搭着个烧焦了半边的人。
待一瘸一拐地走至外面,王礼智才腿软似的就要后仰在地,被几个仆人眼疾手快地搀扶了上去。
那烧得乌黑的人皮肤已看不出原本的样貌,衣服也已烧成了灰,只能勉强通过这瘦小身形认出是蔡石。
“还有气儿!快,快送去医馆!”
周围人见这凄惨的场景,唏嘘道:“这蔡石头,幸亏他夫人与小孩早些时就因他贪赌早早回了娘家,不然……”
“他今天不还去王家闹事了吗,在灵堂前大闹,这不是触自个儿霉头么。”
“唉,别说了,还是王老爷心善。”
在街坊邻居七嘴八舌间,谢止礿走近细细探查蔡石,气息还在,里头的魂却没了。
也就是说,即使去了医馆勉强维持着肉身,人也是醒不过来的。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人们见火势小了,也无热闹可看,便渐渐散了。
蔡家被烧成了一团灰烬。
王礼智被两个仆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回家,谢止礿却盯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宋弇问道。
“我在想,这世上真有菩萨心肠的人么。”
“有啊,你不是么。”宋弇摸着地上的灰,捻了捻又放于鼻尖闻了一下。
谢止礿哂笑:“我哪是菩萨心肠。倘若人对我好,我便对人好。如若人犯上我,我定加倍还之。我日日想着那陷害师父的凶手,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你闻着什么了?”
宋弇拍了拍手,又在帕子上细细擦拭:“没有,只是寻常的火烧下来的灰烬。”
“怪哉,白日闹事,晚上便被烧成这样,难道真是巧合?”
“你怀疑那姓王的么?”
谢止礿咬了下唇:“是。我在蔡石身上看到过邪祟,只是一眨眼便又不见了,与蔡石有利益冲突的就是这王礼智。我自问做不到以德报怨……以己度人,这样倒显得我内心阴暗了。”
宋弇听出谢止礿内心纠结,轻笑道:“依我看,他就是演得太过了。我早就说过,真正有德行的人是不会大肆宣扬的。你若怀疑他,咱们试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