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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津不知道答案。
他怕迫切地想要再见一见季声,走到录播室门口的时候却又僵住了。
录播室里的设备正在回放季声刚刚路过的一段音频。
“但我始终相信,无论前一天经历了怎样撕心裂肺的痛苦,我们都仍然可以期待一个明天,因为没有什么会比明天更有希望,哪怕是被扔在泥沼中,我们仍然要有向往微光的勇气。”
“……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了,我是季声,将为温柔而发声。”
谢知津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迟迟没有拧下去。
原来这才是季声,即便不在泥泞中挣扎,也永远温柔有力。
许是录音师说没问题,所以季声很快就从录播室里出来了,一开门险些与门口的谢知津撞个面对面。
眼看着季声又要道歉,谢知津一阵心疼,连忙赶在他之前开口:“季声,是我。”
季声张了张嘴,果然没有再道歉。
他的眼睛看不见,不能读稿子,只能借助电子文档转音频边听边录,所以耳朵里还戴着没摘下的耳麦。
像是为了表示尊重,季声抬手将耳麦摘下,微微一笑,竟然在与谢知津开玩笑:“谢先生似乎格外喜欢挡我的路,是欺负我眼睛看不见?”
谢知津一点都不觉得这个玩笑有多么好笑,他眼眶发酸,实在不忍再看季声,不由地退后一步,转开了目光。
季声是看不见他的表情的,只是感觉到谢知津让开了一步,于是就牵着季多福一点一点往前走,不出三步就又听见了谢知津的声音。
“我能不能和你……聊一聊?”
“不用了。”季声顿了一下,没回头,“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也要下班了。”
刚到中午,季声去找高学屹请假,说下午要给季多福洗澡。
高学屹看了那条脏兮兮的金毛犬一眼,很痛快地批了假。
从高学屹的办公室出来,季声发觉谢知津竟然还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
谢知津现在是一种很混乱的状态。
长时间对季声的思念让他明白季声对自己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可在看到季声的现状之后,他又忍不住觉得愧疚、亏欠、后悔。
趾高气扬了二十多年的谢少爷第一次有些唯唯诺诺。
他跟在季声后面,想和季声多说两句话,想问问季声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就只是手足无措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