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三大四,每次回家过完寒暑假,我爸妈送我去机场,我顿顿哭,真的,回回哭。”
“家这种东西吧,真的得大点儿了才知道,有后反劲儿的。”于舟摇头看她。
向挽扫她一眼,俯身用牙签插了一块桃子。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诗我不知道你们那有没有,但真的写得很好,你长大了,就更能体会其中的苦楚。”于舟说着说着,自己也有点难受了。
“上次我看那个新闻,唉,那对母女太惨了,那妈妈辛辛苦苦卖废品供女儿读大学,好不容易供出来了,找了个工作,她妈妈得了绝症,就这么没了。”
“那姑娘哭得是撕心裂肺的,我看了都心疼。”于舟哽咽了。
“父母和子女有年龄差,通常会造成感情的不同步,最难过的就是,当你知道了要报养育之恩,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说上头了,突然听见旁边轻轻地抽泣了一声。
于舟回过神来,看着旁边的向挽。
向挽微微启唇,抽泣、呜咽、哀号,由小变大,声音从她嘴里淌出来。
而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动。
“你,这是在干嘛……”于舟慌了,这不会被刺激傻了吧。
向挽收声,认真地问她:“你说这许多,可是就想瞧我哭?”
那她便配音给她听。
“我靠,”于舟怒了,“我让你学配音不是用来敷衍我的!”
“你真的惹到我了,向挽。”
她往卧室走,她再也不想理她了。
但走着走着又反应过来,对啊,她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不就是想让向挽不难过吗?为什么看到她不难过,反而还说一些话来刺激她。
她有病吧。
但好在向挽的情绪一直很稳定,晚餐吃得不多,但也在正常范围内,于舟心头小事算落了听,正要思考向挽往后的出路问题,却先来了一个小坎儿。
向挽发烧了。
白天没烧,夜里才起来,断断续续的低烧,体温一会儿上来,一会儿又下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于舟看了看新量的体温,37。5度,想着如果一会儿再下不来,就要带她去医院了。
她其实有点不想带向挽去医院,总觉得会吓到她。
纠结着,先给彭姠之发了一个语音:“彭导,今天我不过去了,挽挽发烧了,我一会儿可能要送她去医院。”
过了半小时,彭姠之才回复:“啊好的好的,你好好照顾她,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