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手指陷进她柔顺的乌发,隐蔽而细腻地抚摸了一下。
她笑,他怎么也想跟着笑?
陆迢一走,秦霁后脚便要出这家书肆,绿绣先前就等在外边,见秦霁往这边来,也没多余进去。
这外面的铺子甚多,各种的招牌,秦霁四处都看,也没说是去书肆,绿绣欣然陪在一旁,然见着周围这么多脂粉铺,绸缎铺,还有茶楼戏楼,姑娘都没进去,仍在往前走。
绿绣停了步,“姑娘,不能再往前了,那边正乱着,方才好几个无赖正大张大摆地寻人呢,咱们可去不得。”
秦霁望向绿珠示意的那处,神色一僵。
一个穿着短褂的刀疤脸正从她想去的那间书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的。
这些面孔是醉春楼的人,收来历不明的女子,且还负责将那些偷跑的女子抓回去。
绿绣常在金陵街上走动,自然知晓这些人的出处,只不过想着秦霁不过还是一个小姑娘,担心这些说出来污了她的耳,也怕吓着她。
那些人还在一处处找,绿绣想引着秦霁往何处避一避,以免被这些烂人冲撞。
她还在找地方,秦霁转身快步走进了二人旁侧的铺子里,转眼把绿绣抛在身后。
“姑娘!”
秦霁回首,唇边竖起细指示意她莫喊,招手让她跟过来。
进的是一间绸缎铺子,这间铺子不算大。里面置有两个大木楎,一左一右,中间只剩一条窄窄的过道。各色布匹摊开一部分挂在两侧木楎上展示,以方便女客挑选。
秦霁一面看一面往里走,绿珠紧跟在她身后。秦霁在一匹红缎前停了步,拉着靠外的绿绣挡在自己旁边。
她轻跺下脚,低头,一只秀气的手和着一截白腕从自己裙下收回到了垂挂着的红缎底下。
这铺子现下只有三两个客人,秦霁在最里边,同绿绣说了一句。她转头取来一匹红布。
“姑娘,绸缎娘子说里间是空的,现下可以去量。”
秦霁突然从绿绣手中拿布匹,不过失手只捏住了布头,百尺的布在地上滚散。
“嘘,我来捡”
秦霁小声止住绿绣,随手捡了捡,怀中红缎垂下一大截只险险没拖到地面。
绸缎娘子听见动静只朝这边看了看,没说什么,毕竟单这姑娘身上的料子就能在她们店里选上十匹了,哪会少了她的钱。
秦霁自己抱着这散下来的布,遮挡住布前死弯着腰的女子进了里间。
她将布帘子拉上,留了绿绣守在外边。
月娘这才从红缎下面冒出头,两人均是松了口气,她袖里掉下一张皱纸,粗略看上一眼,便能猜出这是路引。
若无牙牌,去外地便多要以此为证。
月娘摊开那张皱巴巴的纸,中间那个洞有碎银一般大。她竖起一根手指,对着秦霁叹道:“就差一天。”
自己在那从七品的知事身上下了好多功夫,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也给了他大半才换来这张路引。
东西都备置妥了,人也出来了,路引的日子按最后一日数却留在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