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言翻著书页的手指一停,弯在了掌心。
“不必。”
昨日秦霁说这人不是孙谦。且在房中,他喊她时用的也是秦霁二字。
最初是为找人,李思言没把一个通判放心上,不料后来他府上竟藏着这些护卫。
的确很不简单。
要将秦霁带出来,还得再想办法。
风来园。
大夫刚走,听雨堂到处弥散着药味,熏得秦霁恹恹无神,坐起来也嫌费力。
她躺了好久,司未进屋时,看见小桌上的药碗似是未挪动过地方。
这还是头一回,想是姑娘睡着了才没喝。
她放轻动作,回过身才发现,榻上的小姑娘一双眸子是睁开的,正对着里侧檀木上面的双鱼雕刻,也不知在没在看。
“姑娘。”
这声唤吵到了秦霁,鸦黑羽睫轻扑过后,目光投向司未。
司未道:“姑娘的药还没喝,若是嫌苦,我去拿些蜜饯给你配着吃好不好?”
她问出来自己都不信。
姑娘哪里是怕苦的人?之前在船上给她喝的药,里面还放了黄连呢,也没见姑娘皱过眉头。
秦霁轻轻点了头,司未立刻便出了房门。
那蜜饯是她自己爱吃买来的,放也放在自己屋里,因而不叫别人去拿。
总归屋外有侍女守着,她很快就回来了。
司未出去后,秦霁缓缓支起身子,下了榻。
自从离开丰州,她好像总在喝药,一碗一碗看不到底。
秦霁端着药走到窗边,才推开窗,便有一道脚步声进了屋。
那人停在她身后,“谁准你倒了?”
秦霁恍若未闻,翻转手心,将药汁全泼出窗外。
陆迢望着她扶在碗沿上的纤细玉指,眼神一冷。
司未刚进来,便瞧见秦霁被陆迢堵在窗边,她远远站在门口,都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猝然一惊,忙对着秦霁摇头。
别同他吵!
这些日子虽然不见大爷发过火,可她没忘记,大爷才不是好脾气的人。两人昨夜定是发生了些什么,姑娘如今这细胳膊细腿,再吵一架,吃亏的定然还是她自己。
秦霁余光瞥见,知道司未的意思,垂下了眸。
哪一回是她要吵呢?
秦霁从旁绕过陆迢,未行两步,她眼前一黑,手里的药碗“匡当”一声碎在了地上。
大夫还没走多远,又被请回园中。
秦霁一昏就是两日,其间迷糊转醒,只要睁开眼,很快便会有药端到她面前。
自从昏过去,她身上便开始发热,从头到尾,一处不落。
陆迢回风来园的时辰早了许多,下马车时,金乌离下山还有长长一段。
晚上,陆迢从被中摸出一只柔软小手,烛光下翻开,手心和五个指腹都透着粉,摸起来比平时要热。
他俯首,贴近她的手心。
唇碰到暖软粉肉的那刻,陆迢倏忽一怔。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