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溢满胸膛,难过得想哭。
冰凉沁入心间,他伸出手,接来片片雪花。
无人的冬季,凄凉悲哀。
耳边又响起谁说的那句“如果一辈子注定只能爱一个人,而那个人永远不能属于自己,不是挺悲哀的吗?”
若真如此,他宁可一直停留在黑暗里,最起码,他有期盼。
期盼,光明。
斐然第二天起得很晚,隔壁的变态有意宣示主权般,折腾了大半夜,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不绝于耳,相信不只他,就连欧向奕都想跳起来冲到隔壁砍人了。
到最后能睡着也是奇迹了。
欧家兄弟两相邀去了河边垂钓,吃过早饭,斐然一个人参观这栋别墅。
院子里栽种了玫瑰,长势很好,争相开了一片煞是喜人。再往前走,是一片草坪,当中有一个画架,旁边摆放着颜料画具之类的东西。
斐然走上前看画上的风景,是一片孤寂的天空。
蓝色的背景,几朵白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很单调的画,同样也能反映作者的心情。
斐然偏过头细细琢磨着,身后响起陌生的声音。
“很无趣的画。”
转过头,坐在轮椅上的欧荣泽定定注视着他。
斐然嘴角牵起礼貌的笑容,“这是你画的?”
欧荣泽双手搭在扶手上,“是,很糟糕,我已经很多年没拿画笔了。”
斐然说,“不会,至少比我画的好。”
欧荣泽看他一眼,后者自嘲地笑,“我从没拿过画笔。”
欧荣泽笑着叹气,“休息得好吗?嘴角怎么回事?”
“这个,”斐然轻触嘴角的伤,“昨天受到了小惩罚,因为我的口无遮拦。”
想来自从戒毒成功后,欧向奕从未对他动过手,昨天那一下该是气极了,结结实实的一拳,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脸上。这算绺由自取吗?
“噢?”欧荣泽颇有兴趣。
“我对着欧向煜骂他一家都是变态。”
“哈哈”欧荣泽抽动肩膀,笑得很放松。“你还是这么大胆,不过,骂得很对,欧家人的确全都是变态。”
若是十五岁的年龄差距,现在的欧荣泽该是近五十的中年男人,两鬓皆有白发,皱纹攀爬在眼尾唇角,五官倒是和几年前相差不多,精气神却明显不同。眼神里自信自傲的光早被消磨殆尽,那一抹儒雅也只能体现在孤独的画卷上。
这个男人,会不会比他更寂寞更可怜。
笼中鸟般被禁锢在此,被迫接受一份禁忌的爱,这就是他的全部生活。
男人的笑里夹杂太多沧桑,让人不忍再听。
“斐,然”男人顿了一下再开口,“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字。”
“是。”斐然答道。
“斐然,是个不错的名字,你父亲给你取的?”
斐然低下头,“不是,是村里的教书先生,一斤猪肉换来的。”
男人嘴角一挑,“是吗?这个教书先生很有功劳,给你取了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