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支着下巴,静静着二人。
叶玉藏不住半点心思,算计写满眼角眉梢,仅仅一眼,便能猜透她心中所想。
陆衡之神色漠然,规矩站于一侧,着小厮掌掴着陈氏。
陈氏脸颊高高肿起,嘴角鲜血直流,已说不出半句咒骂之言。
叶玉心疼不已,拖着摔断的腿跪于地下,梨花带雨着,“叶虞,她是你母亲。”
她潸然泪下,认命道着,“她年岁已高,经不住这般毒打,若是因着我的缘故,你才记恨她,迁怒于她,那你不妨打我。”
十三重复着叶玉所言,阿虞微挑眉,轻笑着,“好啊。”
她轻扫着院里几人,随手指向陆衡之,“你去。”
陆衡之身形微僵,抬眸沉默良久。
小厮已将木板塞于他手中,沉声道着,“姑娘说,你去惩戒叶玉。”
“掌掴十下,便可免吃一日狗食。”
阿虞慢步走上前去,温婉笑着,“若你掌掴百下,我便十日不责打你。”
掌掴百下,叶玉那张芙蓉面便彻底毁。
阿虞不甚在意道,“这事任谁都能做,我无非是怜悯你终日挨打,便交由你去惩戒她。”
“你仔细想想,若不是因着她同江埕私通,先皇偏袒江埕,将你幽禁于王府。”
“你又何必落得如此下场。”
叶玉神色慌乱,自知百下掌掴意味着什么。
她也无心去理会陈氏,拼命摇着头,厉声道着,“叶虞你这毒妇毒妇”
她怔愣片刻,眼圈微红着陆衡之,恳求道,“不要信她,那日之事不是你所想的那般不堪”
陆衡之眼底死灰一片,弯唇笑着,他苍白修长的手握着木板,耳边是小厮的催促及女人的哭啼声。
阿虞悠然自得着戏,她期待着他与叶玉反目成仇,互相残杀,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陆衡之眼眸渐暗,他宁愿多挨几顿毒打,也不愿达成阿虞所愿。
他双手呈上板子,薄唇微动,“我不”
话未全说出口,眼前却多串佛珠,那珠子好似晃悠于他眼前,男人只觉得思绪涣散,头脑昏沉,他言不由心道着,“我愿意。”
“多谢主子怜悯。”
叶玉宛如雷劈,怔愣原地,不敢相信这话是陆衡之所言。
她眼圈微红,心脏如同被活生生剜掉般,疼得滴血。犹如溺至深海的人,久久喘不上气。
阿虞收起佛珠,轻笑着,“去吧。”
陆衡之神色恍惚,眼神空洞无光,站立原地良久。
陈氏同叶玉被带上敷眼粗布,母女连心,受苦受难也自是要一起的,陈氏那满口牙,由十三直直薅下,鲜血直流。
叶玉泪沾染着粗麻布,板子狠狠抽于脸上,她脸颊高高肿起,疼得麻木甚至没知觉。
哪怕只是牵扯唇角,脸上已是又痛又痒。
叶玉笑声凄惨,牙齿也不知掉落了几颗,陆衡之用了十足的力,没半分心软。
她的容貌毁,彻底毁,叶玉崩溃至极,发疯地尖叫不止。
阿虞微皱眉,觉得很是聒噪,“行。”
板子自是未打到百下,约摸五十左右,叶玉那脸已是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若真打百下,只怕人要香消玉殒,从地下爬不起来了,更无力气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