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月阁,便是陈慈现在脚下这艘楼船的名字,此船虽不算很大,但布景颇为精巧,不仅设有回廊游厅,还在甲板上布置了假山假水,花草树木,甚是高雅,若寻一二好友,夜游赏月,品茗,插花,弄玉,寻幽,也是极好的。
唉。
曾几何时,陈老爷也是个老实人呐。
陈慈此时身处一间偏室,一矮桌,一香炉,虽简不陋,一位衣着清凉的侍女规矩站在一旁替其泡茶,此女虽不算极美,但淡妆之下也有姿容,至多双十年纪,身上披着薄纱外衣,隐约可见内饰,但该遮住的地方也是严严实实不露一丝,只凸显出很是惊人的弧线,让人视线礼貌一顿。
陈慈接过茶杯,客气说道:“却要感谢贵方援手之恩。”
此女抿嘴一笑,道:“应该的,海市中常有仙客于海边修行飞遁之术,偶遇意外者不在少数,阁主有令,若是遇到了定要倾力相助,我们‘桂月阁"在海市薄有些名声,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仙客泡在海里。”
陈慈哑然一笑,倒也了然。
腾云驾雾,飞遁之法,即便是在修士里也不常见,能修行飞遁之术的,便不是大派弟子,也是有正经传承,总不会是杂家散修穷鬼之流,这‘桂月阁"说的好听,其实也是看碟下菜,结个善缘。
再替陈慈点燃香炉,此女略带羞意低声问道:“仙客可需奴婢服侍一二?”
俗了。
陈某人一心许道,自然是摆摆手拒绝,此女也无什么变化,只微微行了一礼:“隔壁大厅还有雅会举行,绕梁仙音,仙姬献舞,也有其余仙客置换奇物,阁主也会拿出些物件凑凑热闹,仙客若有意,只需唤下奴婢便可。”
陈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此女静静退了出去,陈慈盘膝调理一会后,才满足的叹息一声。
这足底升云符虽让他过了把仙人瘾,圆了他的飞行梦,但满足之后,竟莫名有种达成成就之后的空虚感。
白云符法再好,也就是一道普通灵符,虽能飞遁,但说实在话,对修行没有多少益处,还没定魂符对禾山修士来得重要。
除非能卖钱,否则能飞也不能当饭吃啊。
但符法与丹法又略不相同,低阶灵丹市场可比低阶符篆市场广多了,对于修士来说,精进修为总是刚需,丹师即便还未闯出名头,只要价格低些,总也能卖的出去。
可符法不行,符法重辅不在主,有需求才有市场,除了一些需求量极大的低阶符篆,如甲马神行符等,稍微高深一些的符篆都是有需求时才会寻个符师定制,故符师虽也能赚钱,但说实话,比之丹师还是差了不少。
“长途赶路,或是送信、送物,此飞符或有市场。”
陈慈摸了摸下巴:“但这市场估计不会很大,也不会太稳定,不过愿意体验下飞遁之法的低阶修士想必不在少数,但这价钱估计就悬了,唉,心有万般志,赚钱如搬山。”
况且就他这生产力水平,还不如老老实实卖培元养生酒赚的多。
“砰,砰,砰。”
忽的,房间隔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敲门声,一道熟糯的女声在门外响起:“仙客可在,奴婢巧娘,乃是此间管事,可能拜访仙客一二?”
他这生人上船,此桂月阁再怎么开门做生意,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问,陈慈倒也知道会有人来,心念一动,五小只便将门打开,又隐入虚空。
“客气了,还请进来说话。”
陈慈打量了一眼门口,门口站着一个美妇人,年约三旬上下,身量颇高,但该胖的地方巨胖,不该胖的地方微胖,脸上妆容微浓,一身鹅黄齐胸衫裙,突出重点,总之,比润还要更润一些,是個很有特色的可人儿。
更主要的是,此美妇人竟也有修为在身,虽也是才入道的水准,看样子也非自修而成,但陈慈还是起身抬手行了一礼:“今日还得感谢道友援手之恩。”
“不敢当,仙客客气了。”
巧娘微按巨峦衣领,回了一礼,轻笑道:“出门在外,本就该互助,况且仙客临船,也是巧娘的福气,只是今日招待不周,此块玉牌烦请仙客笑纳,如若仙客再临桂月阁,一应消费均可便宜一成,虽不多,也是巧娘一点心意。”
贵宾卡一张。
估计是人手一张的那种。
陈慈也没客气,摄过玉牌笑道:“那我便笑纳了。”
这位巧娘显然是个七窍玲珑的,否则也成不了楼船管事,见陈慈还算好说话,俯身替其倒上了一杯香茗,轻笑问道:“巧娘冒昧,敢问一句,仙客可是位符道大师?”
似她这种人物,一双美目不知见过多少修士高人,陈慈修为虽高她许多,但巧娘也能感觉到个大概,总不会是很高,又观陈慈虽仪表不凡,但身上道袍装饰并非宝器,恐也算不上世家豪族,如此一想,于海边修行飞遁之术,怕还是符法一道的可能性要大上一些。
她家阁主虽颇有家资,但真正的高人,‘桂月阁"还是攀不上的,反而是陈慈这种修为偏低,但又有技艺在身的普通修士,是此地阁主更喜招揽的对象。
陈慈微微一愣,眉头轻皱,但也开口答道:“不敢当,只是对符法略有涉及而已。”
“仙客莫要误会,其实是奴婢有事相求。”
巧娘眼中微亮:“敢问仙客所研是何道飞符,是云符或是金光符,亦或是旁的符法?”
金光符全名纵地金光符,也是一道飞符,取‘金"‘磁"之意,却比足底升云符要玄妙不知多少,便是《天河妙化杂摄符经》上也未收录,陈慈也只在海市闲谈中听过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