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又在画室磨蹭了半个点,估摸着鹤遂很快就要到家,就开始收拾,把调料盘和画笔等物相继拿到洗手间,拿了个洗笔筒往里面放了松节油,一一洗冲干净。
洗完画具,周念把它们拿回画室,依次放在实木的置物架上晾干。
再弯腰拿上地毯上的手机离开画室。
这是周念第一次住有室内电梯的房子,一开始还不习惯,后来发现要是不坐电梯会更容易迷路。
坐电梯到1层。
明金色的两扇电梯门缓缓打开,周念第一眼的,是客厅里那个蛇形的灰黑色沙发,长约近二十米,逼真到让人有汗毛倒立的冲动,材质柔软,模块可自行组合。
听说是来自意大利某个顶奢家具品牌,周念走出电梯,细观片刻沙发的设计,觉得该品牌的创始人一定很有艺术品味。
周念到沙发上坐下,刷着手机等鹤遂。
顺便翻看备忘录里之前记下的那几部电影名字,刚刚在电话里她并没有和鹤遂胡诌,她是真的打算挑一个晚上和他一起看。
只是没想到他昨晚刚回来睡过,今晚又要回来。
半小时后,周念听到密码锁的轻响声。
一定是鹤遂回来了。
周念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趿上一双淡蓝色居家拖鞋,一路小跑着去到门口。
“密码输入错误——”
还没到门口,周念听见密码锁发出的机械提示。
等等。
怎么回事。
周念狐疑地放慢脚步,鹤遂怎么可能输错密码。
再说鹤遂平时都是用指纹解锁。
她停在智能猫眼的屏幕前,看见门外的人并不是鹤遂,而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那人戴着一顶深蓝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露出来的下半张脸上长着几颗红色脓包,胡子没挂干净,长短参差不齐。
他还在不停尝试输入密码。
看样子实在不像个好人,周念的心中开始上下打鼓,纠结几个数后,果断地奔回沙发处拿起手机给鹤遂打电话。
很巧的是。
当鹤遂电话响起的那一刻,他的车正好驶过保安亭。
黑色大G经过道闸,以傲慢的姿态甩开后面两辆跟了一路的代拍车,月光下的车身像头猛兽,皮亮发光。
男人拿起中控台上的手机,瞥一眼来电人名字。
-小橘子。
他单手打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滑动接听,把手机放在耳边:“这么想我呢。”
那边沉默一秒。
随后,才传来周念怯怯发软的嗓音:“鹤遂……”
一听这声音,鹤遂敛住眸里笑意,整张脸都沉冷下来,嗓音里的玩味荡然无存,被严肃替代:“怎么了?”
周念已经回到监控屏幕前,盯着画面上的人影,放轻声音害怕地说:“外面有个人一直在试密码,我不认识,一个陌生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