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我验过了,她体内一点蛊虫的痕迹都没有,是活人没错。”
宁长风低声说。
容衍盯着他不语,唇角下拉,俨然对他的道歉并不满意。
宁长风顿住,随即走近一步,两人紧挨着身体,就见他侧头飞快在容衍唇上啄了一口,在他耳边轻声哄:“真的不会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以后都听你的。”
尾指勾了勾他的。
学坏了。
容衍垂眸,心知这人的保证作不得数,积极道歉下次一有机会还敢,却不愿在此事上浪费时间,被勾住的尾指蜷了蜷,反手握住了他的。
这一遭算是过去了。
宁长风心里长舒口气。
两人走到今天,许多东西都演变出了默契——
此心同,不可言说。
他们静静站了一会儿,容衍才说:“蛊虫只能控制活人的言行,不能吞噬记忆,幕后之人不会傻到送一个假的宣和来糊弄我。”
宁长风疑道:“既不为真,也不为假,难道是——”
“催眠术。”
容衍唇齿间吐出这三个字,语气发冷:“他定然极为了解宣和。”
以致连他与宣和之间发生的往事都一清二楚,仿造出的赝品竟到了他也难辨真假的地步。
寒凉月色顺着窗棂一格一格往上爬,到最上面一格时,城外不知何处响起了玉笛声,顺风声散入城中,全城守卫在一瞬间目光发直,失去了知觉。
窗户上映着的身影忽然动了。
宣和抬起头,茫然地四处张望,清雅玉笛声缭绕在她耳边,她嘴里喃喃念了一声:“厝郎。”
打开房门,循笛声而去。
往日繁华热闹的街道一片死寂,两侧商户二楼烛火俱是彻夜不熄,有那机灵的早在笛声响起时便堵了耳朵,透过窗户缝瞧着大街上一脸失魂落魄像的女子。
她无知无觉地前行,从城墙下打开的角门走出去,来到郊外一处山坡前。
白衣人静静坐在十里亭内,他放下玉笛横于腿上,朝宣和招了招手,语调温柔如春风。
“心肝,过来。”
宣和眼神迷离,白衣人的声音犹如最好的迷药,她不顾山坡上的石砾与荆棘,哪怕细嫩的脸上被刮出好几道血口也要往上爬去。
终于,她张开双臂,像蝴蝶一般落入白衣人怀中,一声声唤他:“厝郎,我好想你啊。”
白衣人抚着她脸颊渗血的口子,喉咙嘶哑了些,语气却更为温柔地引诱。
“嗯,厝郎爱你。”
宣和脸上的迷醉尤甚,两颊晕出不正常的红,衬着鲜红的血痕,秀色可餐。
那白衣人竭力压下喉间涌出的渴。望,刻意放柔的声音在夜空中飘忽不已。
“这次出去遇到什么好玩的了么?”
宣和自然听不出来,她眉间一蹙,娇嗔道:“碰上容衍了,真讨厌。”
白衣人附和:“对,他瞒着你杀人无数,是天下第一恶鬼头子,这样的人怎配做你的阿兄呢?”
宣和深以为然地点头。
白衣人又问道:“他身边与他形影不离的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