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林敢把蓑衣和雨灯还给村长,吴娘收拢了沈砚的衣物,沈砚抱着年年,几人就跟着大队离开。
天上还落着雨丝,山路上灯火连绵,崔岑和沈闵之几人骑马在前。
这山里进不来车轿,沈砚也骑上了一匹矮种母马,她很少骑马,不免坐着有些局促。
崔岑偶尔望去,见她笨拙模样,想到这是叫他惊艳的沈七娘,就有些怪怪的。
回到乌镇上兵分两路,沈闵之亲自送崔岑三人回礼宾馆,沈复和沈砚回太守府。
临别之时,崔岑和沈砚遥望了一眼,各自转身。
一个想吞并郓州,想叫沈家败落的男人,是敌非友。沈砚再不理事,也不想叫自己出嫁后没有靠山,这世道很势利,纸老虎也还存有几分体面。
得赶紧让他离开才是。
……
回了太守府,李氏还在轿厅里坐着。见到一双儿女平安归来,她才松开了眉头。
“阿砚啊,”李氏见她粗布粗服,满眼心疼,“好好的出去,弄成这模样回来,吓着了吗?”
沈砚安慰了她几句,又『露』出怀里的小黑猫给她看:“母亲,我想养着它,可以吗?”
见女儿经历这么惊险的事还有心情养猫,浑然不知她有多担心,李氏没好气道:“都随你。不过你们两个泥猴都先去给我洗洗,我吩咐做了饭菜一直温着,一会儿给你们屋里送去。”
“谢谢母亲。”这都已经子夜,沈砚确实饿坏了。
见她步履匆匆往后院去,李氏转向儿子道:“复儿,你之前说的含糊,你大姑母家怎么了?”
这件事瞒谁也不能瞒着母亲,沈复心中又气愤又无奈,不过他仍是劝李氏先去歇息:“母亲你看这都几时了,快回去睡罢,明日我再和你细说。”
李氏料想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大姑子前几年『露』出的意思。
若不是看在她是自己夫君长姐的份上,李氏真要嘲笑上一番。桑园值钱怎么了,那几千万贯说来还是沈氏一大家子几百号人的,阿砚嫁去了不过是叫钱财不分薄给外姓,于她自己又有几个子?
如今阿砚即将及笄,是时候把联姻的消息放出去,也好叫有些人死了心。
沈砚抱着年年,和吴娘一路小跑回了院舍。
夜深人静,东厢的沈瑄已睡下,大屋还点着灯。阿桃阿杏站在廊下等着,两人看到自家一向优雅的娘子如此狼狈,想到她和洪流擦身而过,均有些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