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让流浪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史密斯,这是逼他选择吧?
选择中立,亦或,彻底地与西西里的帮派势力对立。
他不禁勾唇,似苦非苦地笑,是他亲手,将自己的弱点,*在整个西西里的眼皮底下。
再无睡意,他看了一眼地上并没有遭到毁灭性打击的电话,下床走过去,俯身捡起,拨打一组号码。
“Elio,我需要你立刻过来。”
彼端简洁地应了一声,他结束通话,赤足走进浴室,将整部电话扔进马桶。
被*了么?歌舒亚坐在马桶盖上,垂睫沉思,大抵还没有,否则早已经同史密斯一样,蒙主召唤了。
要怎么做呢?歌舒亚蹙起浓密的双眉。
Elio赶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老板坐在马桶盖上低头沉思的模样。
如非事态紧急,Elio实在想笑。
“G先生。”忍着笑,毕恭毕敬。
“你安排夫人到瑞士去住一段时间,越快越好。”歌舒亚从马桶上站起来,已经恢复镇定。一切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下着雨的夜晚,他必须做出对所有人来说都正确的决定。
Elio瞥了老板一眼,迟疑。“夫人期待同任小姐一起吃饭已经好几天……”
倘使不能如愿,想必夫人会很失望。这是Elio的言外之意。
歌舒亚点了点头,“明天我会请任小姐一起晚餐,餐后你即刻安排夫人离埠。”
“是,G先生。”Elio明白,事已至此,惟有尽快安排才是他应该做的。
歌舒亚待Elio走后,站在落地长窗前,拉开一角窗帘,望着外头海天交接处,一线逐渐亮起来的天光。
是否,所有的这一切,都仿佛这似明未明的时候?有一线明光,可是,终究还是黑暗掌握着世界。
他不能任史密斯多年的努力付诸流水,更不能让流浪身陷危险的漩涡,那么,他所能做的——
这个曾经桀骜不驯飞扬不羁的少年,现在沉稳冷静淡定到冷酷的男子,微微笑了起来。
以前,非不能,乃不为也。
现在,他要掀起炽热灼烫的地狱岩浆,焚灭一切拦挡在他面前的障碍。
这不是誓言,只是陈述。
西西里的天,要变了。
人们敏感地察觉,并且交相转告。
街道上的气氛明显紧张。
“发生了什么?”身为国际刑警,流浪只跟进特定案件,对于整个巴勒莫的警务,并没有任何插手的权利。所以只能问陪同她的康斯坦帝诺。
康斯坦帝诺坐在Café里,望着只有游客还有闲情逸致的街道,“今天凌晨码头上的一处集装箱货柜被炸,现场发现了一具尸体。”
之于现在以旅游业为主要经济收入的巴勒莫,这不啻是一桩极恶劣的刑事案件。地方政府惟恐会给游客造成恐慌,因此勒令警方,限时破案。
康斯坦帝诺一笑,如果深入调查,不晓得拔起萝卜带起泥,会牵连多少更深的东西。如果要限时破案,最终便是不了了之的局面罢?
流浪没有注意康斯坦帝诺唇边似嘲似讽的笑纹,而是出神地望向长街的一头。
一辆玛莎拉蒂黑色跑车,停在街边黄线内的停车区域,一个穿着黑色衬衫配牛仔裤的男人走下车来。
男人高大颀长,却并不壮硕慑人,优雅而矫捷,步履从容,往他们所在的Café走过来。
康斯坦帝诺也注意到了正在接近的男人,有些意外,有些嫌恶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你有客人了,流浪。”
流浪对康斯坦帝诺同歌舒亚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导致两人关系如此冷淡有些好奇,但显然,康斯坦帝诺不屑于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