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莫九估计也是刚洗完澡出来,尾有些湿润,身上带着一股子湿冷,颀长高大的身影往她面前一落座,几乎可以将她整个人给罩住。
“今天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他开口没有咄咄逼人,而是压着低沉的嗓音,甚至糅和着点温柔。
风眠擦头的动作微微一顿,说:“没说什么。”
相比之下,她的态度要显得冷淡许多。
“不管跟你说什么了,你别搭理就行。”
“我已经跟人约好时间了。”
程莫九微微探着身,抬着眼皮直直地望过去,目光沉冷清素,让人倍感压力,风眠轻巧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忽然他嘴边蹦出一声轻笑,那笑声听在她耳朵里,尤其玩味。
风眠的心头冒出了一撮绵微怒火,他却站起来,往回走了。
……
第二天下午,风眠正坐着涂指甲,碰巧何晓打了电话过来。
她的双手都没空,于是摁了免提放在藤椅上,一摁下免提,何晓吼了一句:“风眠!我保留了二十几年的清白之身终于要被玷污了!!”
凉风呼啸而过,呼的风眠心头猛一突跳,手一抖就把指甲油涂歪了。
她赶紧拿起手机关了免提,贴上耳朵无奈道贺:“可歌可泣,壮士彪悍了。”
何晓无限感慨:“一开始我就相信他是个有夙根的人,经我三番两次的暗示与明示,他终于了悟,还好我坚持不懈。”
“伟大领袖毛主席曾教导我们:人活着总需要一点精神。”风眠擦拭着涂歪的指甲油,说:“你做到了。”
她正说着,门口程莫九扛着一辆“二八”进来,身后跟着院子里的某位大爷。
像“二八”自行车这种已荣升载入史籍资格,却至今处于要载不载状态的纯中式古董,对于风眠这种小年轻来说并不多见,小时候倒是见过一两回,不过她在外读书的时间比较多,每次回来见到都觉得新奇。
程莫九将那辆二八放下,蹲在旁边,看这架势是打算修理一番?
风眠仰着脖子看了半天,何晓见她心不在焉的,干脆挂了电话。
大爷提着袋子走过来,说:“风眠,来,吃个苹果,大爷刚买的。”
风眠这才回过神来,站起来笑着说:“谢谢大爷。”
她拿了一个苹果之后,若有所思地转身回屋,出来时手里提着一小盒酥油饼。
“大爷,这个你拿着,我们家吃不了这么多。”
“不用不用,拿回去。”
“家里就我跟我妈两个人,真的吃不了,时间一长放坏了不就浪费了么?”
大爷听着一寻思,点点头,伸手接了过来。
程莫九单膝跪地,他身上的警服有些微的紧绷,勒出他精壮健美的背部轮廓,背后汗湿了一大片,压在警帽下的短碎也被汗水浸得湿润。
他对着自行车捣鼓了大半天,站起来之后舒了口气,说:“大爷,这车我给您修好了,您看看。”
大爷左右仔细一瞧,笑呵呵道:“行了,辛苦你了小程。”
“没事儿,您以后要想买点什么东西,我给您带回来,大热天的也省得跑一趟。”
“我整天呆在院子里,正好可以出去走走,不用麻烦,来,吃个饼。”
大爷递着饼过去打算犒劳一下他为人民服务的善举,可是程莫九双手都沾上了黑色的油渍。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