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最新的内幕消息……」
仆人一嘴来一嘴还着,没有人发现站在门外的阎金玉。
她本来愉快的心情尽数掉进谷底,她没能忘记几日前还朝着她哭喊愤怒的脸蛋。
如今香消玉殒了?
「小……姐。」整理的仆人回过头来被杵在门口的她吓掉了手上的抹布。
他们说的话小姐究竟听了多少?
「都让他们下去。」她对答应说。
不用答应说什么几个仆人都乖觉的走了。
「小姐。」答应蹭过来。
「小娴妹妹……死了?」
唉,小姐果然听见了那些嘴碎的话。
「七小姐真想不开,节郡王又不是长得很难看,真要说就年纪大了点,七小姐嫁过府也比较轻松些啊,不必为了应付房事头痛。」听说那个郡王已经五十有八,雄风应该不再了吧?
「你说嘴说够了没?」口没遮拦的丫头!
「小姐,你别发火,答应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要去看看小娴妹妹。」
「小姐,不要说答应我没劝过你,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就这节骨眼不好。」答应拦着。
「我要去!」
「答应不敢叫你不去,可谁会在这风风火火的节骨眼探丧的?七小姐那边的人可都在气头上啊。」她这小姐是读过书、懂道理、明是非的,偏偏遇到亲人这种问题就胡涂了脑袋,用槌子敲都不见得能敲醒她。
「我要去!」
明知道会遇上什么。
「小姐!」答应跺脚也没用。
兰质小楼跟西苑距离很远,路上,除了仆人家丁讶异的眼光,还有别的,深深地、不以为然的、恶意的、叫人心底难受的。阎金玉视而不见。
她去了,答应躲在远处等她。
她不是尽职的奴婢,主子要往火里跳,她劝不住,只在一旁站着瞧。小姐、小姐,您可别怪我啊!
七姨娘年华老去,花雕谢恩爱老,只配了间小院。
这是丑事,阎瑟下令不许声张。
没有排场,连白纸黑字的丧字也不给挂,一对白灯笼算是说明一切。
她被搡推着出来,恶狠狠跟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
几个同声出气的女子在她胳臂、大腿趁机捏了好几下。
她吃痛,没敢落泪。
这是她该替阿爹承受的不是?
她爹--真狠心,女儿去了,连一眼也没来看。
她不明白薄幸的爹、寂寞的姨娘们、孤单的她……都算什么?
「跟我来!」好象有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很累不想听,然而,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触了她的手,她被扯着走。
她挣扎了下,对方无动于衷。
被动的看着对方的后脑勺,还有飘逸的身子骨,那么强悍不容错认的手劲居然是来自那个书生。
认出他是谁,她不挣了,放下心让他拉着走。
庞宅大院多得是人烟稀少的角落,他避开仆人平常习惯的走道,净往不易碰上人的冷门小路拐。
一个是心有千千结,一个只想将她带离开那块充满不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