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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湿了脚,索性就跳进这潭深水里去吧。
他倒要看看,这会是淹没他的深渊,还是助他冲锋的激流
今年芳菲的除夕是在自己的小院里度过的。
往年和本家几个房头的人住在一起,每到除夕守岁,是必定要在大厅里团坐着的。
她和那些个伯母姐妹们坐在一处,话不投机半句多。
那几房的女人心不合面也不合,坐到一处就是不停地唇枪舌剑往来不息,一转头来到秦老夫人面前,又都作出恭顺和睦的模样,实在令人发噱。
不过今年她可就痛快了。本家那边三个房头分了家,而且是在极不愉快的情形下分的,这顿年夜饭便是分头进行,并不打算围桌团圆。
她也乐得清静,跟大伯母劳氏告罪以后,便关起院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春芽被她提前放出去了,明里说是她的恩典,但宅门里的人哪会相信这种明面上的说法?
但真实的原因,芳菲不会说,春芽不敢说,自然也只能成了悬案。
春芽走后,芳菲直接给劳氏说也不用给她补人了,她出嫁反正是只带春雨一个的。如今再给她添个人过来,也太麻烦家里了。
实际上却是芳菲不想屋里再混进来什么心怀鬼胎的丫头。她打算开了春,亲自上人市去买上两三个丫头来好好教上一教,到时带到陆家去也方便,胜似从本家借人来使。
“姑娘,年夜饭做好了”
春雨快步走进里屋向芳菲禀报。
芳菲笑着应了一声,便走到外间去看那摆在厅中的大圆桌上摆了什么吃食。
“姑娘,都是按您写的菜单做的。”春月一边摆碗一边说:“您看看这些菜做得如何?”
芳菲一一看了这桌上十来碟菜,点头说:“春月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我看比你干娘还强些。”
她招呼几个人说:“来,你们都坐下陪我吃饭吧”
三个丫鬟都连连摇头:“这如何使得”
芳菲把脸一板,说:“那你们就看着我一个人坐在这孤零零地吃饭呀?快在下头陪我坐了”
三人还是不肯,芳菲再三说了,她们才敢挨着半边屁股坐下。
等芳菲动了筷子,她们也才伸手去夹面前的菜。春云吃了一块排骨,赞叹道:“这碟酱烧炸排骨真好吃”
“呵呵,今晚这菜可不能叫炸排骨了”芳菲也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尝了以后也说不错。
春云是个好问问题的,见芳菲今儿特别有兴致,便问:“姑娘,难不成这菜名也有讲究?”
“对呀”
芳菲说道:“年夜饭,讲的就是个意头。这排骨,要叫‘节节高升’”
春雨领悟过来:“对哦,这红烧鲤鱼就是‘年年有余’。”
那边春月也说:“那这碟子菜花不就是‘富贵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