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走后,季安澜愣神坐了许久。
丽阳公主是贾贵妃之女,同胞兄长乃皇上的长子,母子三人在皇上心里只怕是有一定份量的。
他却不想尚公主。
听说尚了公主,要住到公主府,与公主同房也要通过公主身边的近侍先请示得到批准才可。
职务多为虚职,当然实差也有。
比如常宗室事务的宗正寺;掌祭祀、朝会、宴乡酒澧膳馐之事的光禄寺;掌宗庙礼仪的太常寺;掌牧马的太仆寺……此类。
但顾少晏不靠家里走荫封,而自己跑去考武试,心中只怕是有抱负。
可如今却被调出京……算是贬斥吧,总得让贵人们出出气。
季安澜叫人拿来他临别赠送的画匣子,打开两幅古画看了又看,才叫人细细收起。
秋末冬初,宴请也多了起来。
围炉宴、赏雪宴、寻梅宴、烤鹿烤羊吃还举行炙肉宴,季安澜连着赴了几个宴席,渐渐也不再关注平阳王府那边。
赵魁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她也不像刘氏和季明堂那样焦急。
晨昏定省时,刘氏偶尔会念叨一句,说是知柳的六礼都走了一半了,她这个大姐还没着落。
季安澜听听就罢,平阳王府也给了不上门的理由,她还能强迫对方不成?
刘氏念叨就念叨了,她只当风吹过耳。
但季明堂要是叨叨,她就忍不住去怼,“父亲是担心我嫁不出去?放心,我有银子,到时候给父亲招一个女婿回来。”
别人听着只当玩笑话,只季明堂当真。
回回都要气得跳脚,指着她骂几句。
“你母亲那些嫁妆就不该交给你打理,没几年就抛费干净了,到时安冉还剩下什么!”
“这真是笑话了,安冉是父亲嫡长子,不指着家里,倒指望我母亲的嫁妆了?”
季明堂被噎得难受,“你母亲的嫁妆你还想一个人都受用了不成?”
元配的嫁妆单子有多厚,季明堂岂会不知。当年温氏去后,虞老太太带人来要回去,他还遗憾了好久。
也不是觊觎她的嫁妆,起码留给府里打理,至少一半的好处要归到府里。
季明堂以为能堵住这个孽女的口时,季安澜很光棍地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你你……”把季明堂气得不轻。
初冬的天,新京冷得骇人,耳朵都要被冻成冰凌子,怼一怼季明堂,反倒让身心都热乎起来。
晨昏定省,季安澜都显得积极多了。
季明堂跟她相反,一听伶牙俐齿的大女儿在,就不想出现。
初冬的天,黑得早,从刘氏院里回来,季定澜的几个丫环也开始摆饭了。天气冷了,除初一十五,各院都是在自己院里吃。
“贺嬷嬷呢?你们几个也别伺候了,和贺嬷嬷一起去用饭。一会我喊你们再进来。”
几个丫环也知道用饭时,姑娘不喜欢人在旁伺候,正要退出内室,贺嬷嬷脚步匆匆掀开厚帘子进来。
“姑娘,方才姚姨娘把我找了去,跟我说了一个消息。”
季安澜放下筷子,“什么消息?”
“姚姨娘说,今日她看见田姨娘揣了一个包袱出府,她便让人悄悄跟了出去,结果现田姨娘是去了当铺!换了一包银子,然后在一个巷子里,把那包银子给了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