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四方要素之下,癸帐城就宛若一道天堑,横亘在西晋和白马平原之间。
那将领搔了搔头,望着林安之道:“少爷,我们真的要攻打这座城池?”
林安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谁说的?”
这话一出,周围的将领都是一怔,转而是满脸错愕的看着林安之。
林安之淡淡一笑,道:“我说进攻西晋本土,可没说要攻打癸帐城。再说了,就算要打,也要分打法。难不成你们以为就咱们这点人,能去强攻有二十几万驻军,其中还有几万滕刀兵的癸帐城不成?”
其中一名将领皱眉道:“少爷,这话我就不太明白了。癸帐城和旁的城池不同,甚至和白马关都不同。他的位置是真正的把进入西晋的隘口给卡死,不通过癸帐城,根本无法进入西晋境内……”
林安之轻轻点头:“话是这么说不错,不过这话却要换个说法,应该说是如果从陆地上想要进入西晋境内,就必须经过癸帐城。”
那将领一怔,转而便瞪大了眼:“少爷,您不会想走水路吧?癸帐城所在的郡县倒是真的沿海通商,但咱们可没有船啊……”
林安之轻笑:“我有。”
一行众将虽然心头疑惑,但也没人敢当面质疑,只能跟着林安之一路转向南行,花了三天时间终于是到了海边。
海上波澜不惊,一眼望去就能见到海平线。
不过,船呢?
就在所有人疑惑的时候,林安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竹筒,小心地打开。就见一只拇指大小,模样古怪的蜜蜂从竹筒里爬了出来。
“这叫引信蜂,是我从南莞搞到的稀罕玩意儿。”林安之笑着解释道,“雄蜂成年后会自主的去寻找最近的雌蜂,是不错的传递消息的玩意儿。不过很可惜,只能用一次。”
“为什么?”旁的将领奇道。
林安之满脸遗憾,道:“找到雌蜂后,雌蜂会第一时间把它吃掉。”
这事儿不算稀奇,不少人都听说过螳螂的故事。
就在林安之把引信蜂放出去没多久,海面上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声。
远远望去,就见八艘大船从一处隐秘的港湾里开了出来。
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林安之,自家少爷神通广大是没错,但这商船可不是普通东西,如果没有门道,别说是你南院巡察使了,就算是南院大司命,只怕也弄不出来。
八艘大船行驶到靠岸的地方,当先的那条上面立刻放出一条小船,很快就到了近前。
船上除了两名水手模样的人外,还有一个看上去面容威武沉稳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看到林安之的一瞬间,那冷峻的表情立刻不见,换作的是一副谄媚到了极点的笑脸。
“属下刘恩峰,见过少爷!”
“江南水寨的生意做到海上了,也算是做大做强了吧。”林安之哈哈大笑。
这个事情得从几年前说起了,江南水寨总瓢把子刘恩峰把水寨解散后,就被林安之安排到全国各地跑商路。以前江南水寨的水贼,也都转了合法身份,变成了商铺的伙计。
只不过以这些家伙的秉性,头几天还能好好做生意,但到了后面就免不得惹是生非,这让林安之也很头疼。
后来刘恩峰倒是自己找了些路子,拿着林安之的钱跑到了南莞,跟那边的异族做起了买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那江湖脾气很对南莞异族的口味,这生意竟然做的风生水起。着实为勾玉提供了大把的钱银。
而在钱银充足后,刘恩峰就动了些心思。
江南水寨的人这辈子都是在水上讨生活的,林安之严令他们在大魏境内作奸犯科,这事儿自然是不能做了。不过大魏境内不成,境外呢?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脾气,这个念头一动了,那简直是收不住。
刘恩峰跟张扬合计了一下,干脆弄了几条船跑海路,之后倒也弄得有模有样。
自然谈不上做的多好,毕竟这才没两年,但船队的架子却已经起来了。五条商船,外加三条专职负责护卫的破烂战船,倒是把这舰队做的有模有样。
林安之派人送给云河的信件,其中一条最为关键的,就是让云河通知刘恩峰,准备好船只到癸帐城外接应。也正是因为这样,云河才会有了那句让林安之赶紧回家,说家中老人想念他。
进攻西晋本土有多危险,云河作为大魏南院二把手,自然是最清楚不过。换作是旁人,他自然是乐得见到这样的局面,但对方可是林安之,哪怕是云河,也不敢让林安之置身于这样的危险中。
不过最终,他依然是按照林安之的安排,让张扬把刘恩峰给派了过去。
林安之在柔兆城等了那么多天,除了要等丁一把假消息传去白马关外,另个就是要等刘恩峰的船队到达癸帐城附近。
现在一切终于顺利推进,但真正的困难,恐怕还没开始。
一万人自然不可能一次性的上船,刘恩峰安排了明明暗暗好几次,让所有人分批次过去。自然,癸帐城外港口的检查相当严密,要想偷渡进港口也没那么容易,其中各种关系网必须全面调动。但无论如何,相比强攻癸帐城来说,再严密的检查都会显得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