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校长心里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招来的大学生,怕是要被县一中挖去了。
乡镇中学想要留住个人才咋就这么难!
只怪乡下地方逼仄、学校太穷,即便给得起县一中开的工资,却给不起动辄千八百起步的奖金、发不起成套的福利房啊。唉!
徐随珠嘴角噙着笑,看似听得很认真,实则心里老不耐烦了:又是个眼高于顶却没见识的!县一中的待遇再优渥,姐也不去!
再过几年,峡湾大开发,贫穷小渔村分分钟成为寸土寸金的海滨度假胜地。姐稀罕你县城一套房?兴许还没我家院子一块小菜地有价值呢!哼哼!
“徐随珠同志,当年你也是从我们县一中毕业的优秀学生,学校没培养错人,你的优秀,我们大家都看到了,不错不错!你为我们县争光了!今天我来,就是希望你能回母校,给底下的学弟、学妹们多讲讲高考对他们的重要性……”
啊咧?
徐随珠懵逼了。
回过神,想起原主似乎真的是县一中毕业的。
但这和她的职业选择没冲突啊。
县一中邀请她回母校做个演讲没问题,但让她直接调去县一中上班……对不起,她不乐意!她要牢牢守在这今后会越变与美丽的渔村,哪儿都不去!
何况,县一中的工作氛围,在她看来还没镇中好。起码带头的校长,就没迟校长豁达。别说还有两个尚未认识就已不对盘的老师,去了才叫自找罪受。
送走春风满面、志在必得的刘校长,迟校长眼神复杂地看着徐随珠说:“徐老师,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只管和我说……唉,我其实知道,以你的才华,留在我们这儿确实委屈了……”
“校长,您可别撵我,我没打算跳槽的。”徐随珠看了眼时间,“哎呀马上第二节课了,我得去准备准备,回头聊!”
说完,风风火火回办公室备课去了。
迟校长脸色一滞,扭头问一旁的教导主任黄润发:“她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打算调去县一中?”
“……应该是吧。”
其实黄主任也猜不透,照理没一个老师会拒绝县一中开出的优渥待遇,何况还是对方校长亲自来游说的,多大的面子情啊!说出去能羡慕死一大堆人。
直到三天后,县一中校长见徐随珠迟迟不去报到,又叫副校长出面来请人,不过这回没进镇中校门,而是找到徐随珠的租屋,言辞恳切地表明来意,邀请她回归县一中这个大家庭。
没错,用的是回归,而不是加入。
这是笃定她这个县一中的毕业生推不掉母校的邀请?
徐随珠含笑婉拒,理由和她对省一高、省二高校长说的差不多,无非是想留在家乡发光发热。
又说:“目前我们学校的师资力量实在太薄弱了,每个年级就一名英语老师,我要是一走了之,高三年级就没英语老师了,明年的高考怎么办?”
一众盼着能调去县中学发展的老师,无不惊愕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这怕不是个傻子!
镇中缺不缺英语老师那是校领导的事,要你操这份心?
还有,人县一中校长都说了会解决住房问题——先住单人宿舍过渡一下、过几年分套福利房给你,稳稳妥妥城里人的节奏。
如此好的待遇放着不要,偏要留在穷不拉几的乡镇中学。说什么离家近,离家近你还跑去海城念大学?
总之,徐随珠无视县一中开出的优渥条件、拒绝调去县一中教书的大好机会,着实看傻了一大拨吃瓜群众。
县一中正副校长皆脸色难看得像吃屎,提起油盐不进的徐随珠,动辄把“白眼狼”挂在嘴上。
反观迟校长,自打那天之后,整日红光满面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