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停留在原地,他却已然前行。我逃得狼狈。
没有人来挽回我,于是我更加狼狈,狼狈到可笑。
原来于我,这才是真正幻灭的开始,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倒在了60分那条严苛的及格线下,所有曾经的幻想,此刻正犹如脆弱的肥皂泡,通通在眼前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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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到成都的火车,两千零四十二公里,二十七个小时又九分钟。
一场结束。一场开始。
虽然已经极力克制了,但是在火车上我依旧哭到令对床大哥误会我钱包被偷了,差点向乘警报告。
回到家,舅舅和我娘都很高兴,对他们来说,我能出国是莫大的荣耀。
我白天装没事儿,甚至强颜欢笑,到了晚上头脑却异常清醒,明明很累,就是睡不着。
总是在想,如果没有顾嘉桢伤他那么深,他不会喜欢上我这样平凡的女生,也许我对他来说,只是意味着他最需要的安定,遗憾的是,我填不满他心里的那道沟壑,他的行为,依旧被当时的伤害所操控,一旦我失去了安定的意义,或许他就不再需要我了吧。
后来莫名其妙地发了次烧,眼睛也发炎了,我娘担忧得在病房直转悠,嘴里反复念着就你这样的身体还怎么出国哟!
我怪难受的,埋怨自己不好好过,老让娘操心。
中途我爸来看过我一次,带着那个妹妹,他说我有出息了,以后要多帮帮妹妹。
我妹则要我帮她在机场免税店带护肤品,还有告诉我,她顺便拿走了我放在卧室的那个宣柯送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兔。
我没啥反应了。
出院那天张笙来接我,病房门口,他站得笔直,冲我咧嘴傻笑,牙齿白得好纯洁。
我看着他忽然就哭了,他不会像宣柯那样,说不要我就真的不要我了……
张笙啥也没有问,只是安静地帮我收拾东西,安静地拎着包走在我旁边。
出了医院他说要打车回去,我嫌费钱,坚持要坐公交车,他也没跟我争。
上车后人不多,我们坐到了两个挨在一起的位子,张笙舒了口气:“还好没什么人。”
我笑:“怎么?这么大个男人还怕挤啊?”
张笙脸上浮现出一片可疑的暗红:“你刚出院,我是怕你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