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举笑着颔首,他看了眼种师闵,一眼就能看出衙内的痕迹来,但是看了两眼秦延,这人有趣,面色上很年轻,眸子里的神色却和有人相似,那就是参知政事章惇,沉静无波,但是偶有锋芒,但是章惇那是多年历练的结果,这个小郎呢。
“你就是秦延吗,”
李舜举虽然带笑,但是身为近臣那股子威势还在,不过对面这小郎丝毫无惧笑的和方才一样灿烂,
“小子拜见都知,还请都知明示,”
“嗯,某听杨走马讲你的伤患营办的不错,能不能让某一观啊,”
李舜举笑问。
“小子不胜荣幸,还请都知多多指点,请,”
秦延在前引领,众人步入伤患营。
步入伤患营走了几十步,大家就感到不对,一些伤患在牛车上低声谈笑着,他们面色不错,脸上偶尔露出笑意,四周身上极为的整洁。
这里的一切比普通的大营好的太多,就从清洁整齐来说更是天壤之别。
众人感受到了这一切,这里的和煦气氛更是远远胜过一般的军营。
秦延所到之处,问候声一处,能起身拱手施礼,秦延和每个人都认识,他为每个人清创,所有人都是他的病患,也欠下了他的人情,秦延就像在自家一样随意自在。
一行大员们从来没看到这样的伤患营以及这样的勾当伤病事。
一行人来到伤患营中间,看到的是三个大的帐篷,这是秦延通过种师闵搞来的,这里成了二十来个最重的病患的病房。
两间帐篷是病房,里面干净整洁,病患被照顾的很是妥帖。
一间帐篷是制作药酒和干净裹伤布的场所,三个帐篷的周围挂满了干净整洁的裹伤布,他们迎风飘扬着,李舜举等人这才知道这么些病患众多的裹伤布和药酒是从何而来的。
“秦勾当你来了,”
从帐篷里搬着一坛药酒走出来的马桥打着招呼。
“你的手臂还没好利落,还是小心在意点,”
秦延一指他的手臂。
“俺大好了,秦勾当您太忙,俺不能眼看着,心里不安稳啊,”
马桥笑着露出一嘴黄牙,显得很憨厚。
他放下酒坛,给后面的各位大员施礼。
“伤患营是某看到过的最好的,各处伤患照料的都不错,你这里的人手都是哪里来的,”
李舜举好奇问,他也是在探底,作为官家的耳目出来第一件事就是不要被哄骗才是,去伪存真是必须的。
“伤患营的守卫和巡查是由二十余名某治好的藩骑来做,内部的一些事儿是有伤势已好的军卒来做,某讲好了,先行征用这些伤势痊愈的军卒,这样不会拖累行军中的各部,”
秦延将伤患营的运作讲了一遍。
“那你这里的裹伤布为何必须晾晒,”
李舜举一指浩浩荡荡飘飘扬扬的裹伤布。
‘沸水洗荡,阳光灭杀,秽物尽去,加上伤药,这就是治愈伤患的好法子,再就是照料伤患,不让其感到被抛弃而恐惧,加快伤势愈合,如此而已,’
秦延平淡的讲出伤患营运作的道理,李舜举瞄了眼一旁的杨元孙,杨元孙几不可察的点点头,李舜举心里有谱,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几人听到了秦延所讲,开始觉得没什么,但是越看越琢磨里面越发的有道理,这里的规矩绝不简单。
种谔更是若有所思,他在这里感悟到什么,却是不太清晰,好像有种一切尽在掌握,规矩自然天成的道理,这和行军作战好像在什么地方一脉相通。
最后几人来查看药酒,他们闻听了药酒的惊人疗效,都想亲眼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