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云歇随手系的蝴蝶结被萧让轻轻一扯,绕着他修长的指轻快地打了个旋,“吧嗒”一声开了,萧让半跪下,动手开始解他亵裤。
云歇脑中“轰”的一声巨响。
谢不遇骗他这个清蘅擅长吹的是那个箫谢不遇怕说实话自己不接受,所以扯了个谎
云歇又恼又怒,一把抓住了她手腕甩开,整理着衣裳,一想到她到了自己的肚子,桃花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云歇力大,萧让又毫无防备,他倒退了两步堪堪站定,凤目里满是错愕。
云歇拒绝了他或者说拒绝了清蘅。
可是怎么会他不是叫清蘅来吹箫的么
萧让确信云歇绝无可能认出自己来,越发疑惑不解。
云歇心念疾闪,突然怔神。
这个清蘅明明到了自己的肚子,却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诧异,目光甚至并未在上面稍稍停留,可他明明没有告诉谢不遇自己怀孕了,清蘅更不可能知道。
男性生子在大楚民间接受度很低,更何况怀孕的是他,清蘅的反应太过异常。
云歇刚要盘问她,却听房外传来敲门声,几息后,小厮轻声道“相国,陛下派公公给您送来了东西,说是非得您收下才准回去,小的冒昧,带他到房外候着了,您可要见一见”
萧让一呆,反应过来心道了一声该死,他几个时辰前派太监给云歇送东西,结果这会才到,这办事效率
萧让冷笑。
早知如此他直接自己带过来了。
萧让以为云歇生自己的气,恨屋及乌,多半是不会见那太监,结果云歇沉默片刻,却道“叫他把东西拿过来。”
萧让又是一呆。
云歇回眸睨了“清蘅”一眼,冷道“给我在这等着。”
片刻功夫,小厮递了东西进来,云歇拿着厚厚一叠信进来,关严了门,坐到了案前。
萧让见他低敛眉目拆着信,鸦羽般浓密的长睫在橘黄的灯火下颤动,静谧又美好。
云歇第一封时先是惊诧了瞬,微微抽了抽嘴角,似乎有丝不屑意味,第二封第三封时面无表情,再后来,却眉目稍稍柔和,上挑的极具攻击性眼尾也渐渐舒缓。
萧让万万没想到他会不厌其烦的那么多封,因为那么多封都是同样的内容,他把云歇以他的口吻写给他的道歉信一字未改手抄了几十封送给云歇,顺他心意向他道歉。
云歇到第二封,甚至在第一封时就该想明白那后面几十封都是都是一模一样的内容,根本没有的必要。
他明明是那么耐性那么差的人,却似乎有完的意思。
萧让面纱下的脸上写满了尴尬。
大事不妙。
他猜云歇绝无可能完,再兼之时间紧迫,所以偷工减料只抄了一大半,后面十几封都是空白的。
他之前觉得自己抄一大半都是杞人忧天了,抄个四五封都嫌多,他甚至打赌云歇不过三封,多拿了十几个空白信封,是为了让云歇抓起来有厚厚一沓,表示自己认错而痛改前非的决心。
萧让身形发僵,像个耽于玩乐,突然被严厉的父亲检查功课的孩子,一颗心忐忑到了极点,准备接受意料之中的怒火和不饶恕。
终于,云歇的手一顿,萧让的心也跟着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