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睢阳城下滞留一个多月,刘鼻的叛军,最终只能折道昌邑;”
“但太尉周亚夫在昌邑坚壁清野,早有预防,叛军攻昌邑而不能下,只得狼狈退兵。”
“等退到淮泗口附近,刘鼻麾下三十多万吴楚叛军,已经只剩下寥寥数千人。”
“最终,刘鼻在棘壁败于弓高侯韩颓当,只身向南逃去,下落不明······”
天子启新元三年,夏四月十五。
在母亲贾夫人、兄长刘彭祖的陪同下,来到程姬所在的宣明殿,将手中的军报轻声念出,刘胜终是澹笑着抬起头。
“程夫人,不用再担心了;”
“叛乱基本平定,要不了多久,五哥,就会凯旋归来······”
“——啊~”
刘胜话音刚落,惴惴不安的坐在榻沿,目不转晴的看着刘胜的程姬,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只是过往数月,始终支撑着程姬的那股子倔强,也随着这一口气,彻底脱离了程姬的躯体;
便见长松一口气,身子也当即如同没了骨头的肥肉版,轻飘飘跌进了身旁的贾夫人怀中。
“我的儿啊······”
“可担心死我了······”
毫无力气的两声呢喃,程姬随即便红了眼眶;
但不同于过往数月,于夜间独自落泪时的哀愁、担忧——此刻的程姬,面上写满了心安。
看着程姬靠在自己怀中,含笑垂泪,贾夫人也是五味杂陈的低下头,小声宽慰起怀中的程姬。
倒是一旁的兄弟几人,彼此挤眉弄眼,眉飞色舞起来。
“嘿!”
“这一仗,五哥可真是······”
“——啊恩!”
就见刘彭祖满是兴奋的昂起头,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刘胜赶忙出声制止。
待刘彭祖疑惑地抬起头,又见刘胜朝一旁,仍靠在贾夫人怀中,垂泪诉苦的程姬一努嘴;
会过意来,兄弟几人便赶忙一缩脖子,再刘胜的眼神示意下,轻手轻脚退到了殿外。
又稍走远了些,刘胜才苦笑着望向兄长刘彭祖。
“五哥还没回来,程夫人,恐怕仍旧在担心五哥。”
“类似‘五哥勇武’之类的话,还是先别在程夫人面前说出口吧。”
“——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
“更何况五哥此番,是上阵杀敌,为国出战······”
闻言,刘彭祖也是嘿笑着点下头,又神情雀跃的跳起身,一把搂过老四刘余的脖颈。
“嘿!”
“这一战,五哥可真是出了大风头!”
“——原本堪堪欲破的睢阳,五哥就带了三万人前去,就瞬间扭转了局势!”
“等大军班师,父皇论功行赏,除去奇袭淮泗口的弓高侯韩颓当,应该就属五哥,是功劳最大的人了吧?”
满是兴奋的一语,也引得一旁的老六刘发、老八刘端轻笑着点下头;
唯独被刘彭祖夹住脖颈的刘余,神情略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便轻轻挣脱刘彭祖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