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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了,似乎想起了,那一抹身影的主人叫什么,她好像,认识他?年轻的神?但他为什么不为她留下,为什么不愿意拿他永恒的生命解救她?没有永恒的生命,他们一样可以度过好多个好多个漂亮的春秋,随心所欲,没有羁绊。
“谁要走了。”024竟对她所梦见的人感了兴趣,他低声问道。
024怀里的染尘瑟缩着,他抱着她,向楼梯的方向走去,他抬起了脚,踩上了第一层阶梯。
“不要走,不要走……”她焦急地重复着,要那个身影停下,回过头来,在这絮絮叨叨的呢喃中,末了,她终于低低地唤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凡……”
024的身体微微一怔,他抱着她的动作停顿在了半空,始终没有踩上第二层阶梯,那苍凉的双眸竟重重地沉了下去,而此刻他怀里的她,靠在他肩上的她,竟喊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真是讽刺……
024深深地凝视着怀里睡得并不安分的染尘。是什么,让她如此刻骨铭心,为什么她唯独抹不去李慕凡在她眼里的存在感,为什么,他们彼此吸引。
骄傲的024近乎无奈地自嘲轻笑,他曾笑过李慕凡,染尘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而他自己呢,眼下看来,他也是一样要执迷不悟了吧。
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个笨拙,自以为是,脾气又不好的女人,是凭什么得到这样优秀的男人的珍惜,但许多时候,“吸引”这回事,就是毫无理由的,毫无预警的,也无可避免的,更是难以拒绝的,他们只能执迷其中,然后倾其所有。
他的眼里,是深深地讽意和深深的无奈。
“凡……”染尘低喃出声,拽住024胸前的衣服,仿佛只要紧紧拽住了,就不会让梦里的那个身影逃跑。因为发烧,她的脸烫得有些微红,不知是太过疲倦,还是留恋那个自编自导的梦境,她始终没有醒来。
她会这样唤着这个名字,一直到醒来?
骄傲的024是无法慷慨的面对这样的她的,他踩上了第二层阶梯,每走一步,都好似踩在自己的心上。他险些忘了,像他这样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痛。
门被打开了,那个英俊的男人即便是淋了雨,却一样无法掩盖他的优雅和高贵,李慕凡微微一笑,声音却严肃无比:“她怎么了。”
“发烧。”024淡淡回答道,面色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依然将她带上了楼,却鬼使神差地抛给李慕凡一句:“我从来没照顾过人。”
尽管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李慕凡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轻轻一笑:“把她交给我吧。”
024的脚步顿了顿,沉沉地,低低地应了声:“嗯,只是暂时。”
……
每一个房间的摆设都很简单,但无一不透露着温馨,不豪华,也一样可以很温暖。
苏染尘躺在床上,忽然像沉入了孤境般,伸出手,欲抓住些什么。
此时的李慕凡将他湿漉漉的上衣脱掉了,随意披上了件妇人准备好的浴袍,胸前矫健的肌理线条华丽,小麦的肤色无比好看,刚刚随意擦干的头发凌乱却丝毫不减他的俊美,反而平添一份平时西装豪华轿车下的总裁,难以见到的野性的一面,原来男人性感起来,可以比一个女人更诱人。
苏染尘的手胡乱地一抓,竟握住了李慕凡的手,顿时一种安心的感觉传来,她皱着的眉在慢慢松开,仿佛在那个梦里,她也抓住了年轻的神的衣角般。
李慕凡轻轻一笑,却没有松开染尘的手,顺从她坐了下来,一手让她拽着,一手将药包泡水,晃了晃。
“来,喝过药再睡。”李慕凡温柔的说着,就像在哄一个小孩。
“我给你唱歌,你不要走,凡……”依旧沉浸在那个梦里的情节里的苏染尘好无意识地喃出了声,像个孩子一样,和梦里的神交换着条件,她会一直给他唱歌,他可以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她用他所有的歌声,换他永恒的生命,是不是很不划算?
李慕凡微微一愣,待听清了她的呓语,这个就像她梦里的那个年轻的神的男人,轻轻的,近乎宠溺的微笑,无比好看,生病了,沉睡了,这个笨女人才乖乖地并不再嘴硬了。
“我不走。”他安抚着她,依旧极具耐心的,温柔的说道:“把药喝了再睡,听话。”
就像先前听不到024欲唤醒他的声音一样,苏染尘故我的闭着眼睛,沉沉睡着,只是不同的是,她走出了梦境,因为他的气息包围着她,让她觉得好温暖,仿佛已经从那个茅屋里被解救。
看着怎么都叫不醒的染尘,李慕凡无奈地笑了笑,含住药,俯下身,覆住她的唇,他的手轻轻地捏了捏染尘的双颊,让她的唇微张,药水便从他的口里,全数进了她的嘴里,但他没有就此抽身离开,而是细心地待药水被她吞下,确定了不会溢出来之后才从她的唇上离开,然后进入第二口,每一口都如此细心,直到她把所有的药都喝完了。
药本身就没有太重的苦味,但也绝对不会有甜味,但苏染尘却隐隐喝出了些甜味,她的意识渐渐清醒,似乎意识到,凡正在以这样温柔的方式喂她喝药。
李慕凡轻轻一笑,只见女人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但他却没有揭穿她,只是温柔地将手停在染尘的额头上,轻声说道:“睡一觉头就不会痛了,好好休息。”
他欲站起身,却发现染尘从刚才起就拽着他的手仍不肯松开,英俊的男人眼底的笑意更深,若说刚才的她是好无意识地放任自己,那么现在呢,即便已经清醒,她依旧不能抗拒他吧?他早说过了,他们是无法抗拒彼此的吸引的。骨子里的相互吸引,是刻骨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