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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灿烂,整片湖面都亮过了头,以至于有诡异的迷蒙光晕,轻轻飘荡在湖面上。
榕树依旧枝繁叶茂,树下,是许多纪念的花环,甚至还有学生自发点上的蜡烛,蜡烛还未烧尽,烛光仍在轻轻摇曳。
刑从连拍了拍林辰的肩,竟有些语塞。
从刚才林辰对警员说完那句话后,他就再没有开过口。
对于十八九岁的大学生来说,亲眼目睹有人自杀,大约是她们人生中所经历的,最残酷的事情。
那么林辰呢,他的师妹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跳下,他却没有将人救下,任何正常人,都会自责都会难过。
其实刑从连刚才分明感觉到,林辰并不想去询问那份口供,因为他自己也很混乱,他并没有准备好,但在江潮请求下,他却迅速收拾好心情,甚至到最后,都不忘提醒那些孩子,要去看心理医生。
这也真是太他妈敬业了。
望着眼前人略显单薄的背影,刑从连没由来地,觉得烦躁起来。
肩头的力量越来越重,林辰回过神来,见刑从连眉头紧蹙,想起方才刑从连刻意打断的他与江潮的谈话,他还是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悲春伤秋,但就算是普通的心理咨询师,看不出病人有自杀倾向,也算是失职,又何况是我?”
刑从连收回手,很认真地反问:“你没有发现,你有个很严重的问题,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是万能的?”
觉得自己理应对所有人负责,认为没有挽救生命,就是自己的失职,这真是很可笑了。
“我很清楚,我不神仙,我不可能救下所有人,我也没有圣父心态,不会把一切错误都归结到自己身上。”林辰的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或许从前有,但真的经历一些事情以后,就会发现,人的能力总归是所限,办不到就是办不到。”
“那你为什么认为还认为是自己失职,退一万步说,这根本就不是我们的案子,跟你的职责,没有半点关系!”
“我只是在就事论事……”
“你在钻牛角尖。”
刑从连话音未落,却感觉腰间一紧,林辰忽然转身,抱住他。
拥抱时间很短,林辰的双臂环过他腰间,然后脑袋在他肩膀上靠一靠,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林辰便退开了,可呼吸间,却犹有属于心理学家的清冽的气息,虽然时间很短,但那分明又是非常真诚的一个拥抱。
林辰说:“谢谢。”
刑从连愣了愣,妈的,这到底是谁在安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