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月头晕乎乎的,意识模糊不清。失温导致了身体感觉异常,出现幻觉和错觉。一只温暖的大掌拂过她的额头,她感觉好像看到了萧景润,下意识地低喃出声:“会长……”四周一片漆黑,万籁俱寂。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冷冽的冷木香。她紧紧抓着男人胸前的衣襟,连嘴唇都失了血色,“会长,请您帮帮我。。。。。。”男人低头看着她,女孩的小脸一片苍白。小小的一只就像个可爱兔子挂件,无力地埋头在他的胸口。江稚月浑身冻得像一块冰。这具像火炉一样滚烫的身体,也完全不能缓解她的寒气。她手脚麻木,从头到脚都快被冻僵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好冷……”女孩紧紧抓着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贪婪地汲取这一丝丝温暖。男人喉结滑动了下,眼瞳深幽如潭。他捏起她的下巴,指腹粗粝,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看来真的是被冻傻了。”江稚月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睡袋里。外头的风刮得呼呼作响,火堆烧得噼里啪啦直响,火焰跳跃着发出爆裂的声音。要不是手脚的麻木感还没消失,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梦游了。可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江稚月浑身忽冷忽热,头痛得像被锤子砸了似的。她想从睡袋里爬出来,手脚怎么也使不上劲,反而摸到一个温热的东西。江稚月的脑子顿时像炸了,刚要惊叫出声,就被男人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你要是想让林仙儿知道,就尽管叫,不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了。”江稚月很清楚的意识到,这里不是她住的帐篷。她屏住了呼吸,那熟悉的味道却一丝一缕的钻入她的鼻息。江稚月不由攥紧了手指,紧张得全身都紧绷成一条弓。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就连想要大口喘气,也只能死死咬住嘴唇。身旁传来一阵灼热的气流,一股男性气息若有似无地飘过来,像是靠在她的身侧。他们离得很近,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手背,他就往旁边挪了挪,与她拉开距离。周围一丝光亮也无,看不到男人的表情,江稚月却感觉那双深邃黑眸如同盯着猎物的狼紧紧的盯在她身上。她嗓子发干,声音都在打颤,“楚少爷,怎么是你。。。。。。。”楚君越薄唇勾起了一抹极淡而冷硬的弧度,“我欠你的人情,算不算还给你了?”江稚月说不出话。她明明觉得看到了萧景润,那种感觉只有在萧景润身上才能感受到。她全身肌肉紧绷着,大脑里就像有一根弦。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个男人是楚君越。她想都不敢想。她希望是一场梦。睁开眼,她仍旧躺在睡袋里,身上还盖着一件男性大衣。呼吸之间,都充满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楚少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上船开始,他们的交集愈发频繁,这与最初的剧情又违背了,不再是她舍身相护,而是他们出手相救。唯一不变的,仍是二者之间的必然关联。江稚月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这种感觉奇怪而又诡异。楚君越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江稚月这才发现,男人并没有躺在她的身边,这是双人睡袋,他身上披着大衣,靠座在一旁。他的上半身向前倾,覆盖下大半阴影笼罩着她。“你知道在极寒天气,失温有多么危险吗?如果不是遇到我,你早死在外面了。”“那么晚,你怎么会在外面。。。。。。”江稚月的声音很轻,她脑子乱糟糟的,想要躲开男人的触碰,但她整个人被男人笼罩着。他隐在黑暗中,晦涩不明地看着她。“你闹出的动静,把我吵醒了。”江稚月微讶,“怎么可能,我离你的帐篷那么远,我什么都没做。。。。。。”这个男人的警惕心太高了,说明他的睡眠很浅,又或者在这种地方,他根本没怎么睡过,提防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如果他是这样,江稚月怀疑今天晚上除了顾兆野和楚君澈,其他人都没睡着。她在外面闹出的动静,他们都知道。楚君越把她带回来,他们岂不是也知道?江稚月一想到这个可能,脑子更乱了。“楚少爷,谢谢你救了我,但你怎么可以把我。。。。。。”江稚月紧紧咬着嘴唇,轻轻的声音,尽量让每句话都不得罪男人,“楚少爷你订婚了,如果我昏迷了,你应该把我交给顾兆野。”“把你交给他,然后你们俩躲在帐篷里,做那天那种事么?”楚君越扬了下眉,语气听不出喜怒的反问。江稚月还是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他却一直盯着她,仿佛要把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探究的刨根问底。女孩沉默着,轻轻闭上眼,感觉自己的睫毛都被他的手指轻轻拨弄,他威严又不失气场的姿态,占据了绝对主导权,好像在逗弄一只小宠物。楚君越忽然用力捏紧她的下颌,“看着我,我说过眼神不要闪躲。”江稚月浑身不自在,手脚的麻木感还没消失,她没有力气,脑袋也晕乎乎的,脸颊发烫。她睁开眼,也什么都看不见。“楚少爷。。。。。。”江稚月低低地叫他的名字,“可不可以麻烦您送我回去?”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一会儿天亮了,整个营地都要炸开锅。“您还有没有多余的睡袋,可不可以借我一个。。。。。。”江稚月和楚君越接触了这么多次,知道他吃哪一套,他们这种人不需要奉承,但绝对接受不了指责。尽管楚君越表现的和正常人无异,他的内心也无比骄傲。如果敢指责他做错了,他现在立刻会把她丢出去。江稚月不愿闹出一丝动静,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一关。